沈慕将云簇抱回了房间, 这房间是一直给云簇预备的,很大,布置也都是按着云簇的洗好来的, 寝殿旁边还连着一个大大的浴池。
沈慕原本是要直接抱云簇去睡觉的,云簇揪着他的领子,“我想沐浴。
“不累吗?”沈慕低头问。
云簇摇了摇头, 执拗的看着他。
没办法,沈慕便抱着云簇到汤池, 两人都没带贴身伺候的人, 最后也只能沈二公子亲自伺候公主殿下。
云簇的长腿一支, 先下了水, 然后才将身上的衣物除去, 因为怕弄湿头发,所以她随手将长发高高束起, 玲珑身段一展无余。
沈慕喉结滚了滚,想要背过身去, “我去给你拿换洗衣物。”
可云簇的动作比他更快,她直接伸手扯住沈慕的腰带, 一双含了水雾的眼睛悠悠地看着他, 都不消得说话,沈慕就已经举手投降了。
沈慕只得也跟着下水, 伸手一拉,云簇就这样坐在他的腿上, 淋淋水汽将两人包裹住,仿佛身处于同人间割裂开的一片仙境。
云簇不说话,只是紧紧地抱着沈慕的腰,沈慕笑着去拨弄她的头发, 问:“怎么不说话?”
云簇仰起脸,眼睛里不知是水汽还是什么,总之亮晶晶的,比之皎月也不输风采。
“你怎么回在东宫?”
她问。
沈慕这回没再多犹豫,直接了当地挑明道:“我若再不回来,只怕你真的会去闯皇宫,去金殿上质问皇上。”
云簇撇撇嘴巴,没说话。
沈慕解释道:“你不是已经猜到太子殿下其实并非一无所知的吗?”
“其实,早在我们第一次退婚的时候,太子殿下便已经和我有过一次深谈。那之后,我们也没有断掉联系。”
“怪不得!”云簇恍然,“怪不得大哥之前很少过问我们之间的事,原来你们早就暗度陈仓了!”
沈慕纠正用词,“什么叫暗度陈仓?我和太子殿下乃是君子之交。”
云簇瞪他一眼,不再纠结,只是问:“之后呢?”
沈慕道:“我自然是愿意为了公主放弃一些什么,但是对于沈家荣耀存亡,我实在不能让。”
云簇没说话。
实际上,这才是她始终无法面对的事。
沈家对于沈慕来说意味着什么,不必旁人多说半句。
而沈家人对于大梁是如何地位,任何人都心知肚明,清晰明了。
可是如今,顺平帝想打压的就是沈家。
他不止是想要沈慕一个人的命,他想要的是整个抚南王府一毁尽毁。
无论是作为大梁的公主,还是作为沈家的儿媳,云簇都无法接受。
她更想不通的是,既然从一开始就是利用,又为什么要答应她和沈慕的婚事呢。
难道在顺平帝眼中,她也不过是一个棋子?
沈慕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想要解释,却又无从说起。
没想到,云簇却忽然反应过来,她一下子抬起头来,“对了,还没订婚之前,我父皇曾将我两位兄长和我都囚在宫中,当时他说,是为了找出绑架我的真凶,可是那个真凶到底是谁,我到现在也不得而知啊?”
“会不会,他一直都是在骗我,将我们三人囚住,也只是为了切断我们和外界的联系,否则,怎么会那么巧,轻蝶就在那一日能轻易地溜出琼华殿去,又那么轻易地探听到他要给你赐婚的消息?”
“一步步,都是局,他不过是在引我往里去罢了!”
云簇说着,只觉得从前一团混乱的思路都清晰了起来,激动之下竟忘了自己是在沐浴,好在沈慕及时将她捞回来,安放在腿上。
他亲亲云簇的眉心,有些无奈地问:“殿下,做人何必那么聪明呢?”
云簇的眉心拧起,想争辩,沈慕却已经含住她红润的唇,研磨,挑逗,云簇不自觉陷入,被水汽沉没。
过了许久,沈慕才道:“殿下,这种时候,就不要再提别人了吧,**苦短,别的话别时说。”
云簇的腰被锁住,跟着有柔软的水潮将她袭卷,沈慕拥住她。
潮起潮落,直到晨起,云簇细碎的声音才完全止住。
小别胜新婚,云簇觉得自己深切地明白了这个词语的含义。
但纵使被衾温暖,云簇却不能如愿和沈慕赖床赖到天荒地老。
顺平帝身边的进喜来了,是来宣云簇进宫的。
因为还没人知道沈慕已经回京,因此云簇只能作出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没人知道她锦绣华服下撑着的是一双酸软,且布满印子的腿。
好在进宫的马车已经候在东宫门外了,云簇梳妆打扮之后被进喜亲自扶上马车,这期间她的脸色始终不大看好,一上了马车便闭上眼睛假寐,看上去很不好惹。
见喜不敢再和她说笑贫嘴,小声吩咐车夫赶紧驾车。
沈慕知道云簇为什么不高兴,因为没睡饱就被叫起来,实在太累了。
但在见喜眼中,她此时的情绪却可以有另一种解读。
一个已经出嫁的,夫君不在身边的女人,大半夜怒气冲冲的样子闯进兄长的府邸,除了是对夫君不满意还能有什么原因呢?
尤其是云簇,更是一点委屈都没受过的,如今夫君抛下她十几日,自然是要来告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