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那个时候的起因并不是我的性向,但从那刻我就明白了一件事:人,即便再高级也只是动物中的一种,繁衍是刻在基因里的本能。
一顿晚饭吃完,我们拒绝了玛雅留在主楼看电视的邀请,一起往房间里走。
这是很晴朗的夜晚,月色是皎洁的白,洒落在院里的小型游泳池,水波粼粼。顾柏川看上去心情很好,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换了个环境的原因,他好像终于卸下了一点心墙,再没有那么端着的样子。
他在哼歌,虽然只是一些零散的片段,声音不大,也没有多好听,但是也让我的心情跟着愉快起来了。
我问他,是不是很喜欢小孩。
顾柏川疑惑地看着我,问我怎么会这么想。
我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忽然告诉他:“我不想要小孩,而且这辈子应该也不会结婚。”
这句话有很多种回答的方式,如果顾柏川愿意,他大可以将其理解为朋友之间的一次闲聊,又或者干脆回复我一句“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之类……但是,他没有这样回答我。
他垂下头去,很认真地在思考,好像这是一件关乎人类哲学的大问题。
半晌,他抬头开了口:“黎海生,关于这个问题,我们现在讨论还太早,你觉得呢?”
我对上他的目光,不可思议地张开嘴巴——我发誓,我从来没听见过自己如此巨大的心跳声,我听见它剧烈地跳动两下,又陷入一阵空白……那种感觉像是溺水造成的窒息,五感全部都关闭了。
顾柏川没有直说,他口中甚至没有“喜欢”两个字,可我却知道,他是愿意参与我的未来的,我甚至产生了一种虚幻的错觉,仿佛只要我们两个站在这里,这片无人认识我们的土地上,一直伫立着就能度过一生。
我在他的脸上看到了突兀地惊讶。
“黎海生?”他叫了我一句,难得露出了那种呆愣傻兮兮的表情,“你怎么突然哭了?”
96.
这是我度过的最快乐的时光。
白天,玛雅起得很早,给我们准备好早餐(大部分时间是冰牛奶泡膨化谷物圈),然后送包括我们在内她的四个孩子上学,布里安跟我和顾柏川在同一所学校,而阿曼达的学校要绕一点远路。
他们会在车上聊天,大部分时间是顾柏川在和布里安对话,后来我也会说上两句——尽管很蹩脚,但当我发现并不会被嘲笑口音之后,胆子变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