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苧也看呆了,这也太好看了些,这些女子的一抬手一弯腰就是万种风情。
最好看的要数领舞的那个,她身上的衣物比其他人更加精致。
一舞毕,场下响起了掌声和叫好声,那赵赫腆着大肚子从位置上走出,一脸媚笑的朝秦墨鞠躬:“秦帝陛下,这是本王专程从波国找来的舞姬,知道陛下后宫空虚,特以献给陛下,望陛下喜欢。”
顾苧脸上的表情顿住了,顾云祁点着桌面的手顿住了,周福脸上扬着的笑僵住了,礼部尚书端着酒杯和人敬酒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赵赫像是没有察觉到异样的氛围一样,继续乐呵呵的给帝王推销舞姬,他对着那领舞的不停使眼色,又对着秦墨笑的谄媚。
有着西域血统的舞姬扭着曼妙身姿一步一舞扭上了台阶,围绕在秦墨身侧,用妖娆至极的眼神勾着他。
太后看的冷笑连连,倒也不阻止,反而一脸嘲弄的瞧了眼对面的青年。
他倒要看看,两个男人的爱情有多坚固。
秦墨不动声色,任由舞姬万般勾、引,眼看那红艳艳的丝绸都要落到男人身上了。
顾云祁瞄了眼幼弟的脸色,不着痕迹的拿酒杯挡了挡勾起的唇角。
要知道,自家幼弟的猫脾气可不是好惹的,秦墨完蛋了。
他怎么就这么高兴呢!
瑞王殿下忍不住眯起了眼睛,一旁的副将垂眸看了他一眼,这幸灾乐祸的样子和燕帝陛下实在太像了,真不愧是一脉相承吗。
顾苧好生气,他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怒气冲冲的盯着皇座上的男人,看着女人的纤纤细指从金龙椅背一侧拂至另一侧,扭着腰肢靠近面无表情的男人。
舞姬执起酒樽,递到男人唇边,她眼中露出一丝欣喜,都说秦帝不近女色,看来也未必啊。
秦墨撩起眼皮,直直的盯着她看了许久,然后露出邪肆的笑,从女人手中接过酒樽。
“陛下…”
那舞姬柔柔的唤着,柔软的身子直直的朝着男人怀里倒下,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渴望。
只要能够得到这个男人的宠幸,哪怕只有一次,她也会抓住机会往上爬,地位、财富…
女人眼中的野心是那么的赤裸裸的展示在外,一点儿也不掩饰,这让秦墨心底愈发厌恶了,他冷嘲着勾起唇,一把掐住女人纤细的脖子。
那一刻,容貌艳丽的女人像一只被掐住脖子的母鸡,瞪大了眼睛惊恐的看着眼前露出残忍面目的男人。
窒息的痛苦让她不停挣扎,双手用力掰扯着脖子上铁箍般的手掌,双眼翻白。
“咔嚓”
清脆的骨裂声在殿内响起,整个宫殿是那么的安静,以至于一只酒樽掉落的声音也是那么清晰。
那个倒霉蛋在帝王眼神扫过来的时候吓的浑身哆嗦,瘫软在地,一旁的官员嫌弃的屏住呼吸,原来那人竟是被吓尿了。
周福见怪不怪的挥挥手,很快就有宫人上前将那人从位置上拖走,动作利索的将污渍打扫干净。
女人的尸体被丢弃,秦墨耷拉着眼皮从周福手中接过干净的帕子,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擦拭着,那强大的气场让在座的人升不起一丝反抗的心思。
顾苧被吓到了,他看着女人死不瞑目的样子,想起了自己那不停作死试探男人底线的行为,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然后,他偷偷看向秦墨的视线被男人捕捉到了,两人视线相对,顾苧实在扛不住那压力率先移开了眼睛。
有点心虚怎么办…明明他没做什么对不起男人的事啊…
柒柒在一旁幸灾乐祸:“宿主你完了!”
顾苧:“滚!”
青年那有些瑟缩的模样让秦墨皱了皱眉,心情越发不爽了。
顾苧怕也是一瞬的事,女人被拖下去后他就没了那份害怕,只是担心男人会因此被人诟病。
仗着没人敢直视帝王,顾苧悄咪、咪的伸出一只手,隔着矮桌碰了碰秦墨的手背,伸出两只手指轻轻挠了一下。
秦墨动了动睫毛,反手握住青年的手。
“王爷的好意孤心领了,这些女子还是王爷自个儿享用吧。”
赵赫讪讪一笑,挥手让那些舞姬退下,坐回了位置,他沉下脸来,任谁也看不清眼底的神色。
宴会继续,这下没有人作妖了,底下的人哪怕心里有再多意见,在秦墨那一手的威慑下也不敢再提。
朝臣的寒暄总是千篇一律的,有些关系好些的都开始拉郎配了,顾苧看到乏了,便随意找了个由头出去透透气,殿里着实闷热的紧,虽说歌舞好看,但看多了也会审美疲劳。
御花园的腊梅已经开了,无需靠近便香气扑鼻。
酒意让顾苧的脑子不甚清明,他垫着脚尖够了够,没够到,小脾气就上来了。
醉醺醺的青年朝着身后的小太监招招手,指着地面打了个酒嗝:“…嗝…蹲、蹲下!”
“摘花!”
一旁的小茄子看了简直吓的灵魂都出窍了,他拉住试图往树上爬的安王殿下:“主子,主子我们不爬树啊,太危险了主子,主子……主子!”
醉鬼会听劝吗?
必然是不会的。
不仅不听劝,还觉得阻止他爬树的都是坏人。
“你们…过来…给、给本王…拉住他!”
身后跟着的太监们有些犹豫,但顾苧两眼一瞪,那身为王爷的威严就出来了,小茄子被拉着肩膀不得上前。
没人阻止在自己摘花了,顾苧满意的打了个酒嗝,他摇摇晃晃的扶着树干,一脚踩在蹲着的太监肩膀上,有些兴奋的喊道:“快!站起来站起来!”
安王殿下很轻,当肉墩子用的小太监不费太多力气就把人抬了起来,那一瞬间升高的视野让顾苧激动极了,放眼望去,满树花开。
他伸着手,折下最高枝上的那一簇开的艳丽的腊梅,想着把它送给秦墨,秦墨一定会很高兴的。
小茄子还在那里心惊胆战:“主子…主子小心点儿啊,主子你慢慢来不要急。”
边说,便怒视拦着他的太监:“还不快去叫陛下来!主子若是出事了你我都逃不了干系!”
小太监也是怕的,但又不敢驳了顾苧的命令,犹犹豫豫不敢抬脚。
小茄子那叫一个气哟,他一脚踩在那小太监脚上,怒骂:“快去啊!主子怪罪有我顶着呢!”
此话一出,那小太监不再犹豫,直接朝着泰清殿跑去。
摘完了花,顾苧又哒哒哒的跑去太湖边看锦鲤,他一手捏着细细的花枝,脸上是傻乎乎的笑容。
宴会上的酒闻着香,可后劲却是极大的,顾苧是个不懂酒的,只觉得好闻便囫囵吞的咽了下去,一开始还没如何,如今倒是上头了。
等秦墨赶来的时候,人已经扑棱着要跳到池子里捞鱼去了。
“鱼!红烧鱼!”
小醉鬼推搡着抱着他腰不肯放的小茄子,手脚并用的往栏杆上扒拉。
“放开我!要鱼!鱼!”
那池子里红艳艳的锦鲤时不时探出水面,又受惊一般一哄而散。
那灵活的身姿看的顾苧眼睛都红了,他委屈巴巴的抓着石头栏杆,如何努力就是靠近不得。
小茄子都要哭出来了,他家主子这醉酒的德性也太磨人了些,余光一撇,撇到秦墨的身影后连忙喊了起来:“陛下!陛下劝劝主子啊!”
秦墨有些哭笑不得的抓住顾苧的胳膊将人拉到怀里:“阿苧?阿苧别闹了,我们回去好不好啊?”
“我不!我不要!”
顾苧使劲儿摇头,他一脚蹬在秦墨小腿上,吓的一旁的小太监都自动双膝触地了。
“我要鱼!要鱼呜呜呜…你坏!不给我鱼!”
喝醉的人是毫无理智可言的,秦墨对这点深有体会,但他又拿顾苧没有办法,骂又骂不得,打又舍不得,只能哄着。
秦墨一把将人抱起,顾苧十分顺手的盘到了他腰上,然后红着眼眶控诉:“他、他们不给…给我鱼…呜呜呜呜呜…他们坏!”
秦墨无奈,只一点点哄着他,吻去顾苧眼角的泪珠,附和道:“好,他们坏,不给我们阿苧抓鱼。”
“这边冷,我们去屋子里抓好不好啊。”
顾苧吸了吸鼻子,有些怀疑的瞧着他,哽咽道:“屋子里、里有鱼?”
“有,孤向你保证。”
秦墨点头,拿额头碰了碰青年的,空出手来捋平被顾苧揉的凌乱的大麾道。
“那好吧…不可以骗我哦。”
顾苧红着鼻子,妥协的把脑袋枕在男人肩膀处,坏心眼的拿秦墨的衣服擦眼泪。
对青年的小动作无一不知的秦墨对着周福小声吩咐:“去池子里捞几条鱼放到沐浴池里。”
周福无奈的点点头,他们安王殿下的魔爪已经伸向了无辜的鱼儿了吗。
陛下这也太宠着殿下了,也不知是福是祸啊。
前方的宴会被彻底丢下了,不过对于那些臣子来说,没了帝王在场,压力骤然减轻不少,太后瞧着无趣,也撩起裙摆回宫了,只在身后跟了一个李晋。
顾云祁坐在位置上,把玩着手中杯子,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容。
周国使臣从一旁摸了过来,朝他行礼个拱手礼。
“瑞王殿下,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顾云祁看着他,眯了眯眼,然后露出一抹大方的笑来:“自然可以,使者请。”
赵赫看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身影,冷冷一笑,仰头饮尽杯中酒液,那辛辣冰凉的液体滑过食道,火辣辣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