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着一头乌黑的头发,头顶戴着一顶小小的羽毛帽,眼睛又大又圆,透着抹天真。
女人手中拎着粉紫色的珍珠挎包,挺直了脊背走近。
守门的服务生上下打量了一下她,眼睛都看直了,他们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女人,就连歌舞厅里的大明星红玫瑰都没这么漂亮。
“嗯?我能进去了吗?”
女人眉眼弯弯,露出一抹迷人的笑容。
“请进请进。”
被美色迷了眼的男人们点头哈腰,笑的格外灿烂。
顾苧就这么顺利的混了进去,怕是所有人都想不到,竟然有人会男扮女装进歌舞厅吧。
厅里的环境比较幽暗,亮着灯红酒绿的彩光。
顾苧选了一个位置坐下,招来服务生要了一杯酒水,就开始欣赏表演。
他知道从他进来开始就被盯上了,那道视线令人厌烦,但顾苧不露一点儿情绪,表现的就像是第一次进娱乐会所的人一样,对什么都格外好奇。
他举起酒杯,先是放在鼻尖嗅了嗅,露出一抹嫌弃的表情,但很快,又变得犹豫。
女人像是做了很大的决定,伸出嫣红的舌头,在酒液上轻轻舔了一口。
“唔…好辣!”
被辣到的女人吐着舌尖,整张脸都皱了起来,但丝毫不影响她的可爱之色。
注视着她的人笑了一下,招了招手。
“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
黑发男人凑近了在服务生耳边说了什么,服务生看向女人,有些迟疑。
男人又拿了一沓钱票塞到服务生手中,朝女人努努嘴。
在金钱攻势下,服务生咬牙答应了。
没过多久,他就端着一杯红色的酒液走到女人身边,弯下腰,道:“这位小姐,这是一位先生托我送您的酒水。”
女人有些讶然,然后她连忙摇手,露出一抹无措来。
“不、不用了,替我谢谢那位先生。”
服务生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在看到朝这里走来的男人后,彻底熄了声音。
“哦,美丽的小姐,请允许我请你喝一杯。”
男人一头黑色短发,用发油抹到一侧,他的长相和兔国人相似,但又不同。
他的眼睛偏小,眼间距也小,但脸比较宽,较为扁平。
他鼻子下留着一把小胡子,看着就十分的猥琐。
男人从托盘里捏起酒杯递给女人,笑的温柔大气,就像真的只是想认识一下。
女人性子绵软,不太会拒绝别人,就抿着唇接过酒杯。
在男人的注视下,轻轻抿了一口。
“很好,我漂亮的姑娘。”
男人更加满意了。
他抽出胸口表袋里的丝巾,擦了擦手指。
只是几秒钟的时间,女人就抚着额头倒了下去。
男人恢复了冷漠的表情,丝巾丢下,他看着趴在桌子上的女人,道:“送去我房间。”
歌舞厅的包厢都是按级别划分的。
女人被送到了隐蔽的私人包间,里面面积很大,像个小型卧室。
男人看着床褥上闭眼酣睡的女人,笑着抽出了腰间皮带。
“啪嗒。”
是皮带落地的声音。
十分钟后,房间里发出一声巨响,守着房门的服务生连忙敲门。
“先生!”
“相田先生!”
房间里一直没有声音穿出来,守在一旁的保镖等不及了,直接一脚踹开了门,闯了进去。
房间是完好的,没有一点儿凌乱。
但在那张双人大床上,微胖男人赤裸着身体,眼睛睁的大大的,颜色灰暗。
“啊!”
“死人啦!”
警察局长头痛的捂着脑袋,怎么又来了。
这已经是近段时间的第十起杀人案了,死的还都是外国人,这让他们面对大使显得特别弱小无助啊。
局长用了薅了一把脑袋,薅下一小把头发来。
他的发际线已经后移了好几厘米了,再这样下去要秃了啊。
顾苧蹿入无人问津的巷子里,将染血的匕首随意丢弃。
“唔!”
“谁!”
黑暗中,一只手将逃窜的女人拖入,巷子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顾苧被压在墙壁上,他紧张的睁大了眼睛,去看压制自己的人是谁,同时一只脚朝男人下半身袭了过去。
几招下来,他被换了一个姿势,面部朝墙的压制住,手也被扭在身后,就连腰,都被人顶住了。
“唔!放开唔唔!”
“嘘—安静。”
控制他的人很高,力气也很大,顾苧以为自己暴露了,心下一狠,一脑袋往后撞去。
男人措不及防被撞了下巴,上下牙齿一磕,疼的皱起了眉。
“嘶…还挺凶。”
视死如归的青年一听,好家伙,这声音他熟啊,熟到不能再熟了。
“傅自清!你后耍我!”
男人躲开飞来一脚,苦笑着往后退,他抓住顾苧的手腕,将人拉入怀里。
“好苧苧,不气了,这不是救你来了吗。”
“我需要你救?!”
“好好好,苧苧最棒了。”
傅自清诱哄着,顺便将人往明亮的地方拉了拉。
“来,让本少帅好好瞧瞧我夫人的美貌。”
顾苧羞红了脸,把脑袋往傅自清胸口一埋,装死了。
打闹一番,傅自清才揪了就青年的脸颊,教育道:“你这办法太危险了,要是暴露了怎么办?”
顾苧撇嘴:“这不是成功了嘛,要是换个人,我才不出卖色相呢。”
想到那人肥猪一样的样子顾苧就忍不住恶寒,太恶心了,实在太恶心了。
傅自清冷笑,要是对方真敢动顾苧一根手指,他就把人拖去喂狗!
这件事最后不了了之,只是死了一个商人而已,上头根本不会大力查证。
倒是顾苧,又被男人逼着穿了几次小裙子,被欺负的哭的超大声。
奸细被除掉后,战争变得顺利多了,至少敌人不会再得知我国军队的进度和计划。
但是,太阳国的武器比兔国先进太多,取得小部分胜利后,竟然发生了大量的溃败情况。
前线,沦陷了。
大量的百姓被转移,但还是有许多因为来不及走,死在炮火的轰炸中。
这是最令人心痛的事了。
军报到来的时候,顾苧正和傅自清共进晚餐,他听着副官一字一句的宣读,眼泪终是忍不住掉了下来。
“一定要走吗?”
男人的身形顿住,他始终没有转过身,也没有说一句话,只有沉稳的脚步声踩在顾苧揪起的心尖。
汽车启动的声音逐渐走远,看着满桌子的菜肴,顾苧持着筷子夹起青菜送入口中。
战争持续了很久,S市也开始乱了,退位已久的傅大帅重新站了出来,执掌政权,坐镇大后方。
顾父带着顾母来过一次傅宅,他们再一次希望幼子能跟着一起避难,但顾苧依旧婉拒了。
“爸、妈,和傅自清结婚的时候,我就决定了,他在哪儿,我就在哪儿,S市是他的家,是他唯一可以退的地方,我要在这里等着他回来。”
顾父拥着擦眼泪的顾母离开了。
三天后,他带着傅大帅给他安排的士兵去码头送走了顾家老少,顾远站在岸上,拍了拍顾苧的肩。
看着远去的游轮,他认真的说道:“苧苧,我过段时间也要走了,你呢?”
“哥?”
“S市已经不安全了,你是我的弟弟,我和爸妈、姨太不希望听到你不好的消息,所以,别让我们担心,好吗?”
顾苧坐在回去的车上 脑海中回想着顾远的话,他的眼眸逐渐湿润,这一去 怕是这辈子都难以再见了吧。
十二月,战事暂时告一段落,兔国重新抢回了沦陷的城镇,将敌军赶到了东北三省,那是最后的战场。
两军在边界线上对峙着,按兵不动。
又是一个寒冬,顾苧站在老宅院子里,看着漫天飞雪,止不住的心底发寒。
他的身子在管家的调养下好了许多,脸也胖了些,只是眉眼间多了一抹挥之不去的忧愁。
呼出的气体在瞬间被冷气凝成细小的水汽,顾苧小小的脸蛋埋在毛领里,伸出手去接飘落的雪花。
雪越来越大了,从小小一片变成了鹅毛,青年的头发,肩上都沾了亮眼的白色。
这场雪,掩埋了不为人知的罪恶,清扫着硝烟。
“不冷吗?”
男人伸手,从背后抱住青年的腰肢,脸颊蹭着青年的脖颈,细密的吻落在他敏感的耳际。
顾苧吸了吸鼻子,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
他瓷白的手按在腰间那双小麦色的大手上,轻声道:“欢迎回家。”
主人的回来让冷清的大宅子变得热闹多了,忠叔乐的走路走快了不少。
但他毕竟年纪大了,精力跟不上了,在和傅自清见面后就回去休息了。
久别重逢,热情似火。
顾苧觉得男人的力道更大了,他有些急躁,让他感觉到了一丝疼痛。
但两人都不在乎,他们只想用尽所有力气拥抱对方。
这是混乱的一夜,傅自清从来没感觉过这么热情的青年,他就像柔弱的菟丝花,紧紧缠绕在高大的大树上,从每一处树缝里汲取营养,绽放出最美丽的花朵。
事毕,顾苧闭着眼喘着气,腰间横着男人结实的臂膀。
他抖了抖睫毛,嗓子喑哑:“还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