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秀的面容上满是恐惧,银色的发丝凌乱的铺在他小小的身上。
女人露出森白的牙,一点点靠近。
男人依旧冷眼看着这一幕,手中一杯红色的液体倾斜,那是血液的味道。
“唔!”
顾苧发现自己被女人扑倒了,他的手被对方压在地板上,腿也无法行动。
瓷白的脖颈暴露在女人红色的瞳孔下,血液流动的“汩汩”声在此刻尤为清晰。
女人张开了嘴巴,口水顺着她大红色的唇角滑落。
血族…就是这么一种被食欲支配的野兽。
“不、不要…”
“不要…”
少年抗拒的撇过头,泪水滑过眼尾消失在发际,他整个人都在发抖。
他看着不远处高坐的男人,求救般伸出了手,渴望的视线投向他。
救救我!
救救我啊!
可怕的獠牙碰到柔嫩的肌肤,就在即将刺破的那一刹那,时间静止了。
所有的动作被定格,唯独那高傲冷漠的男人。
他起身,手中酒杯随意弃置。
他一步一步的走下王座,走向一脸绝望的少年人。
希诺冰冷的打量着这个长相清秀的少年,他有些疑惑的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血族的心脏是不会跳动的,他们的躯体就像尸体一样冰冷。
可是这个孩子,竟然让他感觉到了血脉的搏动,很微弱,却富有生命力。
男人只是看了一眼,女人的躯体逐渐化为齑粉。
希诺伸手,捞起一缕银白的发丝,触感细软,顺滑,就像面前这个脆弱的人类一样。
他纡尊降贵的弯下腰,将少年柔软的身体抱入怀中。
温热和冰冷碰撞,希诺惊讶的发现,他并不觉得难以接受。
这个人类是特殊的。
他想。
近千年的时间里,这是他碰上的第一个令他感兴趣的存在。
不能让他死了…
把他转化吧,这样他就能永远陪着他了…
獠牙微微露出,血液流动的声音和心脏努力搏动的声音让男人停下了动作。
希诺眯起眼,把头靠在少年单薄的胸膛,他听着那生命的律动,露出了享受的神情。
“踏…”
男人跨出一步。
暂停的世界重新开始流逝。
他不再管身后的动乱,抱着怀中的少年走入黑暗。
老管家眯着眼思考了一会儿,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
大人活了太久,难得遇到感兴趣的东西。
希望那个小家伙能活的长一点儿,别被大人弄死了。
唔…脖子好疼…
顾苧突然睁开眼睛,女人可怕的模样在脑海里盘旋,他忍不住伸手,捂住泛疼的颈侧。
指腹下的肌肤平坦光滑,没有想象中的咬痕,他有些疑惑。
自己不是被咬了吗?
房间没有一丝亮光,少年有些无措的缩紧了身体。
他在哪儿?
他死了吗?
“啪!”
一个清脆的响指,宽敞的欧式卧室里,同时亮起数盏烛台。
冷白的烛光照在家具上,显的格外怪异。
少年有些不适应的眯起眼睛,淡粉色的唇抿的紧紧的。
他像只小动物般,小心翼翼探出爪牙,试探着周围的一切。
顾苧环顾着四周,他坐在能躺下三个人的大床上,身上盖着薄薄的被子,繁复昂贵的天鹅绒地毯铺满了整个房间。
不远处的毯子上,是一个漂亮的,用金线描绘着奇怪图案的巨大黑棺材。
又是一缕光线,比烛火更加耀眼,更多了一份暖意。
顺着光线的方向瞧去,昂贵的欧式沙发上,一个男人屈着大长腿,手中把玩着颜色艳红的玫瑰花。
他凤目微撩,直直看了过来。
顾苧揪着床单的手握紧,他想到了被那些血族扑倒撕咬的同伴。
男人的五官如雕塑般立体,他有着一双漂亮的像红宝石一般的眼睛,零碎的黑色额发随性散落,气态慵懒而迷人。
他的唇淡而薄。
顾苧突然就想到了一句话:薄唇之人必薄情。
少年眨了眨眼,纤长卷翘的睫毛如蝶翼般振动,遮去了眼底的不安。
希诺唇角微勾,绕有趣味的打量着小猎物的行为。
很有趣。
这个孩子看到他的第一眼没有害怕,反而充满了好奇。
甚至是惊艳。
男人摸了下耳垂上的银色耳钉,朝少年伸出骨骼漂亮的手,他幽幽道:“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