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萧成韫抓着他手上的剑用力划破了自己的喉咙，也将血溅了萧成旭一身，仿佛是什么信号一般紧接着从天而降的密密麻麻的羽箭如同一场瓢泼大雨似的落到众人身上。
谁也没有来得及躲进偏殿里找块藏身之地，倘若不是萧成玉护着，言子苓跟谢偷白早被羽箭扎成了筛子。
萧成旭手里还拽着脖子冒血的萧成韫，不知道他是如何想的，此刻竟然觉得如今这般境地并不是他想要看到的局面。
趁乱之中他恍惚听见萧成韫夹着最后一口气说：“这半辈子身居高位，囚于牢笼一无所有，到头来，生不安乐、死未偿愿……”
萧成旭忽然感念他十分可怜，怜悯之际自己也叫不留神射出来的羽箭给扎中了后背，钻心的疼凝缓了他的动作，紧接着是接二连三的羽箭射穿了他的身体。
他缓缓摸到一手鲜血，跟方才萧成韫的混在了一起，不知道为什么，争了数十年的东西他竟然生出了确实可悲的念头。
他不受控制地倒在地上，看着眼前萧成韫血淋淋的尸体，怜悯地也闭上了眼……
“他二人……”萧成玉迅速看了一眼又护着谢偷白二人躲进偏殿。
这般幸存的人并不多，逃到最后好像只有他三人进了偏殿遮挡羽箭。
谢偷白原本就身体抱恙，这番下来又忍不住咯起了血，门外四面八方的脚步声接踵而来，萧成玉握着剑的手都忍不住抖了起来。
他看向言子苓，问道：“怕么？”
言子苓脸色苍白：“还行。”
他怕的要死，虽然平生见过许多死人，但这还是头一回面对这样的场面。他惜命，自然不想死、也无法从容赴死。
萧成玉扶他二人起来，指着偏殿的一处角落说道：“那里有个暗门，你们从那里走。”
言子苓皱眉：“那你呢？”
萧成玉推了他一把：“我断后。”
言子苓犹豫了半刻什么也没说，直接架着谢偷白从暗门踱了出去。
后面果然没有人。
他把谢偷白藏到灌木丛里，特意找了好些枯枝给他遮挡：“这里很隐蔽，你先躲着。”
谢偷白拉住他，已然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是嘴唇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