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钦天监那边出了什么棘手之事,若非大事,陛下也不会在三更半夜里无缘无故唤我进宫的。”打了个哈欠的白堕自然知道她在担心什么。
为了宽她的心,继而凑过来吻了她的额间一下,道:“我去去就回,不会耽误太久的。”
“那你记得要早点回来。”咸陶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现在为女性,就连她的性子也开始变得往多愁善感,甚至是多疑发展。
“嗯,会的。”
“那小白亲我一下可好。”
可是未等白堕点头或是拒绝时,半撑着身子起来的咸陶已经吻上了他那张泛着少许凉意的红唇。
那吻很轻,轻得就像是蜻蜓点水般一触即离,并听见她说:“记得早点回来,我在家里等你。”
白堕喉结微动,后点头“好。”
等他走出府外,便见到外面停有一辆马车,亦连他的瞳孔中转瞬即逝过一抹疑云。
同时他这一次去的不在是御书房与青云殿,而是天子寝宫。
甚至他还未推门进去,便听见了从窗牖里飘出来的靡靡之音,前面带他来的小黄门也全部消失了。
推门进去后,鼻尖遂先闻到了味极浓的栗子花香,女子的huang愉之声也随之钻进了他的耳朵里,连带着他的眉头不自觉皱了起来。
“阿堕来了。”停止了动作的卫清元见他来后,只是随意披了件外衫便朝他走来,亦连龙床之人娇媚动人的妃子也被遗忘了。
“不知陛下深夜唤微臣前来,可是有何事。”白堕在无意中扫了他那气势汹汹的小兄弟一眼,当即低下了头看着地板。
“朕唤阿堕来做什么,难不成阿堕还不明白吗。”轻笑一声的男人勾起他的下颌,随即温柔地吻下。
“也不知道阿堕最近用了什么香,竟勾得朕的眼中都只有阿堕一人,就连后宫里的那些嫔妃都及不上阿堕一人尔。”随着吻落的是白堕被男人带着落入了那张柔软的大床上。
原本躺在这张龙床上的嫔妃早已不知所踪,就连身下微湿的床垫也速度的换了新。
“陛下您在开什么玩笑,微臣可不好男色,而且微臣已经娶妻了。”心下一个咯噔的白堕不安的伸手推开即将欺身而上的男人,更觉得此刻的他很危险。
就连脑海深处,也正传来了一阵阵宛如针扎般的疼。
“朕也不好男色,朕好的不过是阿堕一人,何况你我二人都已经好了五六年,阿堕还在害羞什么。”卫清元以为他是想要玩欲迎还拒的把戏,当下也由着他性子来。
随后撩起白堕的一缕发丝置于鼻尖轻嗅,轻嗤一声:“当初的阿堕愿娶林家女的原因不正是说想要一个孩子吗,难不成阿堕在沾了女人后,就连和孤在一起的美好回忆都忘了嘛,还是说阿堕寻了新的恩客。”
“陛下您在说什么糊涂话,为何微臣一句都不懂。”对上男人视线的那一刻,白堕觉得脑海中一直紧绷的那根线,断了。
原本他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瞬间清晰了起来,还有原主为何会轻易中了药,并迎娶了林娴芙一事也形如一幅画卷般摊开在他的眼前。
原来当年竞选国师的除了原主外还有其他两位候选人,而原身在听见前任国师更属意另一个人的时候。当下心底变得扭曲,更在得知当初的太子,现在的永安帝对他抱着某种好感时并选择加以利用。
也就是所谓的用身体上位,并获取他想要的一切,若是按照一般的定律来说,本就是各取所需,无可厚非。
只是原主千不该万不该地喜欢上了这天底下最为薄情寡幸的皇家人,并且为了重新获得他的注意力而开始同他后宫里的嫔妃们相互争风吃醋。更明里暗里给朝堂中一些模样生得比他好的小官员下绊子。
殊不知就是这样,他才会越发惹得男人厌恶。
而他愿意娶林家大小姐为妻,不过就是为了掩人耳目与给卫清元一个危机感,再加上他确实需要一个子嗣罢了。
说起来,那位林家大小姐也是一个可怜人,好在,他们过来了,并阻止了悲剧的发生。
“阿堕可是想起了什么。”双手被高举过头顶,并在男人凑过来亲他的那一刻,白堕只感觉到了无尽的恶心与怒不可遏,一双腿更是挣扎着要将男人给踹下去。
“你给我放开!”
“若是阿堕喜欢这样,孤不介意与阿堕尝试一下。”随着男人话落的他大手撕碎衣帛之声。
“滚开!否则你信不信我杀了你!”
其实帝王有没有真龙之气护体,天底下应该没有人能比鬼修与魔修更清楚了。
甚至真龙之气若是在昌盛之时,便可直接灼烧魔修。
殿外。
“之前爹爹不是说那位大人已经失宠了吗?可我看着倒是一点儿也不像。”提着一盏宫灯候在外头的小李子听见殿里头传来的声响时,竟觉得那位大人的叫声可真是好听,就连他一个没了根的男人听着都忍不住脸颊泛红。
“你小子懂什么,你就不觉得那位大人最近长得越发勾人了吗,若只是看背影,指不定都以为是谁家女扮男装的美娇娥。”被称为刘爹爹是一个双鬓染华霜的男人,人更暧昧的往那殿中扫去。
“刘爹爹说得极对。”
可殿中的场景并非他们想象中的桃色满满,反倒是狼藉一片,就连空气中都还弥漫着一股连风都吹不散的血腥味。
前面用花瓶将男人砸晕,快速翻.墙出去的白堕没有惊动任何人,而他的手上还拿着一张不知道用什么皮料制成的地图。
同时他更不安地频频扭头往身后看去,总觉得有什么人在跟踪他一样。可是当他扭头看去后,见到的只有清风扫枯叶,残花满地扬。
府中。
先前在白堕走后,便在没有睡意的咸陶见他面色苍白的回来后,顿时心下一个咯噔。
“怎么了,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她说着,便给他斟了一杯水过去。
“没什么,我们现在连夜离开长安可好。”白堕说话的时候,就连手都还是抖的。
原本递给他的茶盏直接落地而碎,更溅了彼此一身茶渍。
“嗯,还有你别怕,听你的,我们现在就走。”咸陶见他泛红的眼眶时本想要安慰些什么的,却也深知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
何况这一切,不都是她一手策划的吗。
很快,一辆马车借着沉沉夜色离开了这座繁华的长安。
随着天亮来临,被打晕在地上的卫清元方才幽幽转醒。
当他的手往后脑勺处一摸,便沾了满手的湿血后,猩红的瞳孔中皆是万目睚眦,周身散发的阴戾之气令人打从内心恐惧。
“陛下,这是………”当进来的刘公公见到地上的一片狼藉,以及被打破了头的陛下还有失踪的国师大人后,顿时心下发凉。
“好,倒是好得很啊!立刻派人将白堕给朕抓回来,务必得要活的!”男人森冷刺骨的几个字,似从牙缝中硬挤出来。
在这一刻,卫清元能很清楚的分辨出此白堕非彼白堕。
不过对比于前者,他更偏爱现在这位。
伸出舌尖轻舔唇瓣的卫清元想到那人眼眶泛红,杏眸含泪注视着他的那一刻,就连他内心深处的暴虐种子也钻了出来。
他不管他到底是谁,只知道他对他很有兴趣。
随着天边彻底放亮,山间薄雾缭绕的林间小道中,一辆马车正不急不缓的赶着路,走的也皆是人烟罕至的小路。
身下垫了一层厚绒毛毯的普通马车中。
羽睫半垂的咸陶抚摸着那枕着她膝盖假寐的男人头发,轻声道:“若是小白信得过我,可否和我说下昨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没有发生什么,阿陶无需担心。”他总不能实话实说,他一个男人差点儿要被另一个男人给捅了吧。
此事不说他觉得恶心,恐怕就连听着的人也感觉恶心。
“我有些累了,阿陶让我靠着睡一下可好。”有时候回避话题的最好方法,便是装睡。
此举虽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却能暂时躲避当下的难题。
“睡吧,我会等你想说的那一刻到来。”咸陶看见他脖间的一抹红痕后,随即掩下唇角一抹冷笑。
不过光是那么一点儿还不够,得要再多一点才行。
若是不给他留下一点心理阴影,谁知道他会不会记吃不记打,还是说外头的男人与边禹之就真的那么的好!
甚至这里所发生的一切,都应该是她的早有预谋才对。
这些事的一桩桩,一件件都很好地没有偏离她的规划中。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们二人的性别对换了过来,要不然她定然能借着他怀了她孩子一事而彻底赖上他,哪怕这个小世界破了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