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再好都不是你,?而我喜欢的人,自始至终都只有小白一人。”明明是他先撩拨她心弦的,为何现在等她动了真心后,?却又残忍的用一句不合适就想要打发她。
难不成当真以为她咸陶是一个臭要饭的叫花子不成!!!
也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彩萍的声音,?“大人,陛下请您到青云殿中一趟,说是大人前面落了东西在宫中,?现在让大人过去拿一下”
“我这便来。”同时白堕也为这句话的到来,?暗中松了一口气。
人在临出去时,不忘对那周身弥漫着阴寒之气的男人轻声道:“我晚点再回来,还有你最近太瘦了,?得要多吃点才行。”
这一次的咸陶并未回一个好与不好,只是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她发现她已经有很多天没有看见他了。
若非晨起时出现在床边的线索是他留下的,她怕都得要以为他已经跑了。
最近的天空一直都是雾蒙蒙的,就连枝头上的桃花都染上了几分黯淡之景。
刚从外面折了几枝雪梨花进来的桃红见着夫人正对着窗外发呆时,?遂道:“夫人今天可要出去走走,?听说霓裳阁里新出了几种穿在身上宛如彩霞的料子,?还有城西外的紫荆花开得正艳,?最是适合散心不过。”
抬眸往窗牖外望去的咸陶,罕见的回了一个“好”字,?何况她一直闷在府里也不是个办法。
唯独她没有想到的是,居然会在街上看见那个许久未见之人正与另一个相貌俊美的男人有说有笑,姿态亲密得连她见到了都得要嫉妒的份上!
若非那个男人留着长发,她恐怕都要以为是禹之也一起来到了这个小世界。
而不远处,身着玄色鹤纹直襟长袍,?头戴紫金藤花冠,手持白羽扇的卫清元察觉到身旁人走神后,遂出声道:“阿堕可是在看什么?”
唇瓣微抿的白堕摇头:“不过是走了会神罢了,反倒是最近陛下一直随着臣整日在外游荡的,陛下就不担心会被其他大臣弹劾吗?”
甚至这连日的接触下来,也将他订好的计划全部打乱,就连前去钦天监与摘星楼中寻找线索时,都得要晚上去。
“若是遇到了又如何,难不成朕还怕他们参朕几本吗。”卫清元收回视线,并将手中折扇合上,“听说普陀寺中的桃花开得正艳,不如今日阿堕与我同去普陀寺如何。”
“人间四月芳菲尽,唯有普陀寺因为地势与温度的原因,就连桃梨之花都比其他地方要晚绽放一月余。”
羽睫轻颤的白堕并未回话,只是在离开那座青石小桥时,仍是心有不安的频频往某一处看去。
而他看向的那一处,恰好就是咸陶先前所在之地。
并且等他们离开后,那掩于碧柳巷口中人方才走出,周身更散发着令人无法忽略的阴戾之气,掩于袖袍下的骨节攥至泛白,掌心皮肉瘀紫成团。
“夫,夫人。”被咸陶周身凛厉气势给骇到的桃红在此刻竟是连舌头都要有些撸不止了,更觉得如今的夫人恐怖得像是换了一个人。
“那是何人。”这短短四字,硬像是从咸陶牙缝中硬挤出来无二,满是带着森冷寒意。
桃红拧眉往不远处的两道身影看去,却发现与老爷待在一起的那位公子她从未见过,随即摇头道:“奴婢不知。”
又担心她回答得不对,复加了句:“若是夫人想要知道的话,奴婢现在就派人前去打听。”
唇瓣紧抿成冷漠线条的咸陶并未再多问,只是当她准备追上他们远去脚步的那一刻。
“呦,这不是大姐姐吗,怎么大姐姐今天一个人出来了,可别说是和白大人闹了什么别扭,不过白大人当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会同意了与你的婚事。”在诸多丫鬟簇拥下走来的林娴瑶像极了那等高傲的开屏孔雀,而那尖利拔高的嗓音,正不合时宜的撞到了枪口上。
“还有大姐姐怎么穿得那么的寒酸,不知情的还以为白大人虐待了大姐姐一样。”女人轻摇手中兰花绣帕,眼中的讽刺与鄙夷之色明晃晃得不见半点儿掩饰。
“我们小姐在和你说话呢,你这个人到底是耳朵聋了还是瞎了,不过啊,有些人别以为使出了一些不要脸的下作手段,就真的能勾得白大人的心。”有时候这主人未出声,反倒是她身边的畜生一个叫唤得一个大声,生怕会得不到主人夸的一句好狗似的。
而咸陶听见他们的声音时,只是眉头紧蹙着并未言语,可她的这个反应,却是更大程度的激发了另一人的怒意。
“呵,本小姐告诉你,有些不属于你的东西,永远都不会属于你。哪怕你现在嫁给了国师大人又如何,还不是改不了你那下贱的劣根性。须知麻雀就是麻雀,永远都没有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命。”林娴瑶见她完全被无视时,更是一阵怒火直冲天灵盖,当即不管不顾的想要在骂时。
谁知那位生性懦弱,并且往日里她说一不敢说二的大姐居然会抬起手来扇了她一巴掌,更面覆薄寒的威胁她。
“你要是再吵,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你敢!”即便感觉到恐惧袭顶而来的林娴瑶仍梗着脖子嘴硬。
“你说我敢不敢。”瞳孔漆黑如墨的咸陶在盯着她看时,就像是在看一具早已冰冷的尸体。
在这一刻,林娴瑶能感觉到一股寒气直从脚底飞窜到天灵盖,并且她有种预感,她是真的会杀了她的,而非是开玩笑的!
另一边。
先前上了马车的白堕似有所感的朝身后望去,可是见到只有人潮涌动的街道,并未看见他想要看见之人的身影。
想来,刚才只是一个错觉罢了,只是他的心里为何觉得如此不安。
“阿堕今天走神的次数倒是比往日只多不少,可是因为见到了熟人。”卫清元在说话间,他的手也不知何时探上他的额间,就连此时的二人都离得极近,更别说那等暧昧的气息了。
“若是阿堕的身体不舒服,可要孤给阿堕请个大夫过来。”
“微臣多谢陛下关心,还有微臣的身体很好,并无任何大碍,想来不过是心中有事记挂罢了。”唇瓣微抿的白堕当即拉开过近距离,并放了下本掀开藏蓝色团花锦帘的手。
“哦,不知道阿堕是在记挂何事,不若说出来让朕为其分忧一二。”纵然如此,男人仍是未曾选择轻易放过他,就连人也再度朝他逼近。
“此等小事便不劳烦陛下了,微臣想来只是最近睡眠不大好,方才导致的。”何况只要此人与他稍微靠近,白堕便能感觉到他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与毛孔都在叫嚣着震栗。
可纵然如此,他对他的记忆仍是空白一片。
甚至他已经不止一次怀疑,他来到这个躯体上的原因会不会就是因为他?
“阿堕的事对我而言怎么可能是小事。”卫清元见他目带疏离后,便不在自讨无趣的退了回来。
“陛下何意?”即便白堕在生性迟钝,却也能从里面听出了几分不对劲来,以及卫清元对他的态度,是否过于亲昵了点?
甚至不像是帝王对待股肱之臣,更像是帝王对待后宫以色侍人的妃嫔。
“自是因为阿堕是我们正阳国的定海神针,若是阿堕身体不舒服,那么动摇的何止是民心,就连朕也会为其担忧得食不安,寝不眠。”他男人说话时,不知从何处变出了一支红珊瑚祥云簪递到了他的手心之中。
“孤觉得这支簪子极为衬你,阿堕可莫要再拒绝了孤的一片好意才行。”
在他们这个小世界中,一般簪子都是由男方送予未来正妻,玉佩方是赠予友人,可他现在又是何意?还是他单纯想多了?
唇瓣翕动的白堕本想要拒绝,可在接触到男人逐渐变得幽森的瞳孔时,只能换成了一句,“臣谢陛下赏。”
随黑压桃枝的深夜来临。
白堕仍是没有回到国师府,而是继续一头扎进了国师用来办公的摘星楼中,他的脚边还堆积着大量被他翻阅过的奇闻异事与山间灵怪书籍。
并且脑海中一直有一道声音在告诉他,想要回去的关键说不定就在此处。
只是他没有发现的是,他的脚腕处不知何时缠上了一根带着黑刺的藤蔓在他脚边徘徊,又像极了那等嗜血而食的黑蛇。
而此时灯火通明,清辉月色斑驳洒入内的白府中。
随意披了件月白色绣莲外衫,松垮垮挽就一个君子髻的咸陶正双手负后,伫立于罗花窗旁,任由月光镀其身,为其晕染一层流光溢彩。
随着紧闭的房门“吱呀”一声推开,随后她听见她哑着声问,“那人回来了吗。”
“回夫人的话,老爷今晚上歇在钦天监中,还说了要让夫人早点歇息,莫要等他。”进来后的刘嬷嬷将那盅安胎药放下后,又道:“不过大人前面还说了,虽说如今气温逐渐转暖,可夫人还是得要注意一下身体才行。”
“嗯,此事我知道了,你们先下去。”咸陶听到钦天监三字时,心下冷笑涟涟,握在手心中的那串白玉珠链应声坠地,随即绳断珠散。
小白嘴上说着有事要忙,其实目的不过就是为了躲她罢了。
甚至此时的她多想要问他一句,她咸陶难不成就真的如此不堪?更比不上边禹之在他心里的半分位置吗?
咸陶本以为他今晚上不回来,明天应该就会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