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年再次无奈:“今天要不是有我在,你指不定要被记名字了。”
色彩这堂课的老师很严格,每次上课前先做的一件事情不是往多媒体上投放课件准备上课,而是先点名,每堂课都会点,点名不在的会被记名字。
祁降收拾完,和纪年一起往阶梯教室赶。
俩人踩着点,在色彩老师进教室的前一秒找了个位置坐下。
后来,他和纪年的接触越来越多,他会在宿舍修水管时提前帮他接好一桶水备用,会及时告诉喜欢把班级群屏蔽的他要去那里领新发的书,会在他忙的时候帮他带饭。
两人慢慢成为朋友,慢慢约着对方一起打球,慢慢无话不谈。
祁降并不是特别了解纪年,只知道他除了每天上课,还要在外面兼职打工。
纪年有一段时间在学校水果店兼职,经常很晚才回到宿舍,每次回来都会带一点水果店当天剩下的水果,都是切好的那种,种类很多。
他拿着自己带回来的水果请另外两个室友吃,外卖盒子里的苹果和香蕉氧化的很快,果肉隐隐发黄。那两个人看了看,都摇头拒绝,说自己已经刷过牙了,不能再吃东西。
纪年觉得扔了很惋惜,又去问祁降,他没拒绝,接过纪年递过来的竹签,扎了一个微微氧化的苹果快放进嘴里,称赞味道很甜。
纪年想起来什么,问:“你刷过牙了吧。”
祁降声音平淡:“没事,一会再刷一遍。”
纪年“你多吃点,我自己一个人吃不完,会浪费。”
祁降抬眼,和他有默契地对视一笑。
和纪年成为朋友,很偶然,但也有迹可循。
在祁降的十几年人生里,没交过多少真心的朋友。祁任清朋友的孩子,他见过不少,也在一起玩过,但最终都没能真正玩在一起。有钱人的圈子,都是跟利益挂钩的。
只有纪年,他们会积极鼓励对方,会真诚帮助对方。
少年遇知己,相逢方一笑,相送还成泣。
但最后纪年离开的时候,祁降没有流泪,他甚至连流泪的理由都没有。
那天他从外面回来,推开宿舍门,看见纪年在里面换衣服。
宿舍里窗帘没有拉,灯也没有开,有些昏暗。
祁降关上门,走过去拉开窗帘:“大白天怎么不拉……”
纪年惊呼:“别!”
但已经来不及了,祁降已经拉开,阳光照破昏暗,他转过身,看见纪年上半身,白皙的皮肤上,一道又一道的红痕,有些是旧的,已经结痂,有些是新的,还隐隐流着血。
纪年想要穿上衣服,祁降立马开口问道:“谁干的?”
他摇头,轻声说:“没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