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一远强制自己冷静，是的，没有错，苏棠洲突然出现在这儿，他真的是自己跑出来的吗？有这个能力吗？有这个可能性吗？
“他们究竟是什么人？又拥有什么样的能力。”丘一远不明白，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他们究竟是什么存在，才能这么一手遮天。
“席景庆并不是生来的病变者，他遭受过血液感染，才变成了病变者。”梁牧白握住丘一远的手腕，几乎要把丘一远的骨头捏碎，“现在，让我来告诉你，你要面对的是什么噩梦，他们是继承了某种遗志的怪物，病变者灭绝了，血液却经过冷冻保存至今，他们还在用血液做着研究。你目前所知道的大型能力者诱发实验……”
“不对。”梁牧白更正了自己的说法，“你知道的所有特殊能力诱发试验品，就是他们一在进行的，你身上的破碎水晶，包括另外两件成功的实验品，都是他们的研究成果，而且，他们从未停止实验。”
丘一远惊恐地听着梁牧白的话，他想甩开梁牧白的手，却发现自己甩不开，他没有下定决心，他自己都在动摇，他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可是这怎么可能……”
“你或许从来都没想象过。”梁牧白垂眸，冷冰冰地宣判，“是谁容许第三方的存在，又让第三方互相残杀。”
“……”丘一远质问，“他们为什么这么做！这么做对他们而言有什么好处！他们是想守卫人们的权利！”
“是吗？”梁牧白松开了丘一远的手，他好像并不在乎丘一远的愤怒，“愚蠢的人类只相信自己的眼睛的判断，你见识过那么多的苦难，也还是沐浴在虚假的光里，我已经失去耐心了。”
丘一远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其实他和梁牧白没真的吵过架，都是他自己偶尔有点小脾气，过后他自己就想开了。梁牧白是不屑和丘一远吵架的，他好像觉得这是一件无聊的事情，没必要为了这些事情浪费时间和感情。
但是这一回，丘一远能感觉到梁牧白对自己的某种情绪，从哪儿开始，他也说不明白，从秋靖那里开始，或者从回到塞达镇？又或者从一开始，梁牧白都只是在伪装着和自己演戏？
丘一远的信任崩塌了，他远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信任梁牧白，他所有的自信都是梁牧白给的，但是梁牧白现在把这一切给斩断了。
梁牧白看着丘一远的眼神无比冷静，那甚至像是一个看陌生人的眼神：“那么，就到此为止吧，旅程结束了。”
梁牧白点起的灯光暗了下去，方更也跟着离开了，黑暗里只有丘一远一个人，他蹲在地上吹着风，忽然想起来不久之前，他还信誓旦旦，要带梁牧白去见见自己的老朋友，要去扫扫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