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丘一远有点担心，“怎么突然说起这个？”这状态和平时不太一样，丘一远要自己追着问，他就是主动那方，现在梁牧白追着要说，他就是被动接受那方，他有点害怕。
这有点异常。
“其实，我并没有隐瞒什么。”梁牧白的眼神落到了很远的空地里，“我如果和你讲我的过去，你一定也会觉得很无聊，因为什么也没有。你甚至不会相信，有人的人生怎么能那么无聊，花很长的时间去研究某种类别，某种存在，像只灯下的飞蛾，把那盏灯当做救命的信仰。”
丘一远感觉喉咙有点干，他咽了咽口水，还是没办法开口说话。
“我做过最接近普通人的事，就是在学院的毕业典礼上，我像是一名普通学院的毕业生，穿着量身定做的晚礼服，等一个落单的合眼缘的女孩跳一支舞。”梁牧白说，“那天，我还是戴着手套，能力者总会无形之中抱有某种对能力的恐惧，哪怕我知道，我能控制自己的力量。”
这个，丘一远能理解，他亲过一只动物，看见一只活的动物像是花朵一样在自己面前枯萎，这是死亡的过程，从那以后他就很恐惧，他明明迫切地希望世界上有个人能疯狂地爱他，可他仍旧很害怕。
就算是丘一远的能力被证实杀不了人，他仍旧很害怕，这种恐惧一直藏在他心里，在某个瞬间会突然冒出来，给他心脏来一刀，直接要了他半条命。
丘一远想做点什么，于是他握住了梁牧白的手。
“当然，毕业典礼结束了，我都没有和任何人跳上一支舞。”
女孩子总是矜持，哪怕她们望眼欲穿，也不可能得到梁牧白的邀请，因为梁牧白心里早就有了一条界线，他没法进入普通人的世界。
“你该不会是在邀请我跳舞吧？”丘一远不知道怎么得到的这个错误答案，“可我不会跳，而且，我拒绝跳女步。”
梁牧白挂着一个浅浅的笑：“没有这个打算。只是想和你说，我和普通的世界太远了，我和梁家的关系也不是太好，大部分时间像是个只会埋头研究的学者。”
“这个我早就已经知道了。”丘一远长了两只眼睛，他看见了，“所以为什么突然说这个？总不能是睹物思人，额？睹人思事？”
“忽然想告诉你。”梁牧白说。
丘一远没怎么信，他习惯性对这个人产生怀疑了，虽然很想相信梁牧白，可这个人满心都是算计，丘一远被算计怕了，他说过会永远选择梁牧白，可选择什么是情感倾向，跟信任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