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是你!可是,你怎么可能还活着!你早就应该死了!”老人似乎还是不愿意相信。
破碎后的真实流露了出来,世界开始重构,梁牧白沉如墨的瞳孔有些许星点,他偏着头轻轻地笑了一下:“我不是让人告诉你了吗?我们都不过是这世界上的,幽灵。”
丘一远还看着梁牧白,他的目光无法从梁牧白身上移开,这个人一直是很美丽的。美是一个泛用词,不单纯指女性的柔美和长相,梁牧白的美是像暴雨过后湿漉漉的铺满叶子和花的街道,是瑰丽又糜烂的美丽,在红色和绿色之中,生命以枯萎来书写。
梁牧白走的是一条荆棘之路,他是披着天使外衣的,真正意义上的魔鬼,他说,是恨支撑这个老家伙走到今天。
可是,他也是,所以他比谁都知道,那个老家伙心里滔天的恨意无论如何也无法熄灭。
他们并不需要谁的原谅,所以,他们也不打算原谅任何人。
丘一远的心在狂跳,他看见梁牧白脸庞的棱角,这个人察觉到了丘一远的目光,他刀削一样的线条和棱角换了一个幅度,他转过头,看着丘一远,勾着嘴角笑了一下。
“我……”丘一远不知道自己开口想说些什么。
梁牧白制止了他:“不需要发表落幕感想,这群家伙只想要别人付出代价,自己却不想付出代价,他们逃不掉,总归是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赎罪。”
老人还看着梁牧白,他并没有完全服输,在这个逐渐呈现真实的扭曲的世界里,他的眼睛里还闪烁着不死的光芒,他抬起了满是皱纹的,皱巴的手:“我还没有彻底输。”
梁牧白冷冷地扫了他一眼:“你已经输了,你没有时间了。”话音刚落,这老人已经倒了下去,他像是被什么逐渐抽干了,像是快速枯死的老树,手还往前探着,企图抓住梁牧白。
“你还想得起来你的名字吗?”梁牧白伸出了手,他戴着手套的手,被勒出了一点褶皱,细长的手指像是枝条,却没有落下,“你还记得,最初的你吗?”
梁牧白说完,倒下去的老人眼神涣散了。
“我是……旧时代的……”可是他愣住了,“我是……”
“何途。”梁牧白的声音忽然带了一点温情,像是温柔的哄睡声,“闭上眼睛睡吧,我送你最后一程,你不再孤身一人。”
16. 墓地
说是不喜欢打架,但基本都在单打独斗的丘一远其实特别擅长打架,对付什么类型的人,用几分力气怎么打,对方弱点在哪儿,他都能抓得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