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更面无表情地“哦”了一声，接着手抵着嘴边咳了咳：“先生说，他不介意你生气，但是别折腾自己。”
抿成线的唇有了松动的痕迹，锁着的眉头又松开了，看起来温顺了不少，丘一远还是挺好哄的，关键是，他确实算不过梁牧白。
一物降一物，丘一远是被克死了。
“行吧，那没事了你就走吧。”话刚说完，丘一远又反悔了，他叫住方更，“说起来，就是那个吃饭的事……”
“还没到用餐的时候吧？”方更看了一下时间，“需要我让人准备甜点吗？”
丘一远翻了个白眼：“别装傻，我好歹是花了老命救你的，我想问问，你们化物进食、吃饭是什么情况，你现在稳定了吗？”
“嗯。”方更回过头说，眉眼里流出一点悲痛，又收了回去，“黑猫公馆收留的最多的是小孩子，就是因为他们是最不稳定的。”
“？”丘一远一直没在方更面前提起过“医生”和“黑猫公馆”，方更居然知道，“你一直叫他先生，我以为……以为你只知道他这个身份。”
“我认识他很久了。”方更说，“虽然没多少人能走进他的内心，但他不能事事亲为，总得往下发放权力，我是为数不多知道他两个身份的人。”
丘一远心想，那也了不起了，他一开始不就只知道一个身份？要不是他猜出来了，估计梁牧白这辈子都不会告诉他。
“那就还有其他人了？”丘一远仔细琢磨，好像还真是，柴虽然在黑猫公馆，但是不参与对抗，而且黑猫公馆的书房还有专门的人看着，所有的人和事都是划分了领域的。
这也太警惕了。
“是有，不过我们之间是没有见过面的。”方更的表情十分微妙，“我觉得自己的权力也并没有那么大，中上的第三层权力阶级吧。”
“那往上就还有第二层了？”丘一远觉得有点意思，眯起眼睛，笑得不怀好意，“那第二层的人是谁？”
“唔……”方更摊了摊手，表示自己爱莫能助，“不可能知道的，先生一直禁止我们之间见面的，他同一时间不会和多个高阶级的助手见面。”
很像梁牧白的风格，丘一远有点纠结，他犹豫着问：“那第一……”
然后丘一远没问出来，好吧，先不说第一是他最信任的人，就是这个“最”字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他不应该小肚鸡肠，毕竟梁牧白需要这些人，是自己太小心眼了，所以后面的话他吞回去了。
“呵。”方更笑了一下，“你和先生之间的联系，并没有切断吧？意识链接不是单方面的，他精神状态虚弱的时候，你就可以窥探他最真实的想法，第一阶级的人，你心里没有……”
可能“你心里就没点数吗”听起来不太礼貌，方更咳了一下，改口了：“我觉得，你心里应该有合适的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