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不怕死吗？”
“怕啊。”丘一远怎么可能不怕呢，“可我不希望自己因为害怕，就葬送其他人，我不想为自己挥刀。”
“他们对你来说，还有什么存活的价值吗？”梁牧白嘲笑他，“你还在替这些疯狂的实验家考虑生死吗？我该说你大度还是应该说你善良？”
“两者都不是。”丘一远知道，这已经到了死战的关头了，可他还是不希望他们死，“我以前发动能力的时候，杀死过一个化物，你知道的，其实化物本来就是和死者有关的存在，不那么容易死，可我发现我能真正杀掉化物的时候，我很害怕。”
“害怕什么？”
“他临死的时候，还跟我求饶，可怜兮兮地跟我说，他不想死。”丘一远说，“我杀了他，可我有什么资格杀了他呢……”
“和资格无关。”梁牧白不知道丘一远为什么这么固执，“你考虑得太多了。”
“我只是，不想为了保护自己而去杀死其他人。”丘一远皱了皱鼻子，他已经因为副作用感到疼了，他没有松手，这是他的武器，松开他就输了。
“好吧，我知道了。”梁牧白的声音消失了，他早就知道，丘一远是一个不受他掌控的人，这个选择才是丘一远的风格。
梁牧白不止一次告诉自己，丘一远身上没有自己需要的价值，丘一远还可能是一个导致计划全盘崩溃的变数，可他每次看见丘一远的奋不顾身，总会想看看，丘一远能走多远。
哪怕如此单薄，也竭尽全力，自己看着也忍不住想给他鼓掌，让他继续走下去。
梁牧白说过，这一次的选择权在丘一远手里，哪怕丘一远这个选择不是他想要的，他也不会过多干涉了。
丘一远提着自己的利刃看着跟前的所有人。他的眼神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并没有过多的情绪波动。
“你这是打算鱼死网破了？何必呢？”周化达的声音充满同情，“你似乎是一个很强的能力者，其实你也可以加入我们。”
丘一远摇头：“放弃吧，绝对不可能。”
这场战斗，一定会战斗到一方失去战斗力为止吧。
丘一远这回可能没有帮手了，他深吸一口气，然后笑了：“讲真的，你们一直不动手，不是怕我了吧？”
丘一远率先挥着他的利刃上去了，他现在只会机械地挥臂了，如果停下来，他可能就会死，他不知道打到了什么时候，眼前模糊地看见了其他的影子，他倒了下去，还是勉强撑着，他半跪着，撑起身，慢慢看自己跟前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