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那个迷雾般的场景。
哥哥拉着我狂命奔跑着,我低下头,腿那么短。我伸出手,那么稚嫩,三岁左右的样子。
到处刀光剑影,围着我们撤退的暗卫一个接一个的倒下,父亲的心腹毕叔叔舍命为我们开道。
悬崖边上,退无可退,敌人拉着弓箭围了上来。
跳崖反而有生机,于是我们一行人纵身跃下。
那种急速下坠的失重感令我恐慌,于是我开始哭:「娘亲…娘亲!」
有人伸手拥住我,我陷入一个紧实而温暖的怀抱。
那人轻轻拍着我的背:「别怕,只是梦,没事了,有我在。」
梦与现实相冲击,我不知这是真是假,只是这安定感让我沉沦,我放空自己钻进眼前的怀抱,安安稳稳的睡去。
17
从我下山那一刻起,注定了得直面凶险。
我给知深发了有关城东街花楼的密信。
往回走时发现自己被跟踪了,几班人在追我。
我吃下一颗药丸后,疾速躲进一条暗巷。
却见城东街的老鸨站在阴影处对我勾唇轻笑。
接着一阵粉末向我抛来,昏迷前我在想:好一个瓮中抓鳖。
18
一瓶药凑近我鼻下,我瞬时一惊,醒了过来。
触目所及,是一座昏暗的大厅,厅上高位处坐着一人,背朝火光。
柱上的幽幽火炬如荒野的萤火,微不足道。
根本看不清堂上所坐何人。
装神弄鬼的。
我猜此人身居高位,应该是杀手堂的堂主了。
我无所谓的站起来,找了个位置坐下。
堂主阴阳怪气的笑了一声:「有意思,倒是有点像你父亲。」
我波澜不惊:「夏副官谬赞了。」
堂主噎了一噎:「你果然知道了。」声音狠辣。
而后故作温和一笑:「你幼年时,我也是抱过你的。」
喜怒无常,我懒得理会他。
堂主也不恼,轻笑了声:「我堂里有个孩子,跑出去找你却玩得忘了回来,我叫人去带他回家,你猜怎么着?他竟然把人杀了。啧啧……真是被你带坏了。」
「你这鬼地方也配叫家。」我嫌弃。
他不以为然:「我叫人传消息给他了,说你在这做客呢。你听,他来了。」
大门吱呀一声开了,杀手走了进来,他也不管旁人,只与我对望。
我点点头表示无佯,他才略一颌首,在我身侧的椅子坐下。
堂主怪笑一声:「倒是齐了。」
「是呀,当年的三杰。两位被你谋害,所幸他们的后人仍在,向你索命来了。」我淡淡开口。
「你说什么?」堂主大惊失色,捂住胸口巨喘起来,身旁的侍卫忙上前递药,堂主吃下之后才平息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