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逊一愣,“啊,我,我说啥了。”
“你说这馊主意是你哥出的,”简絮影盯着他,“他撺掇李松月,瞒着我让我怀孕,就是嫉妒阿朱之前跟过我!”
李云逊眨了眨眼,咽了咽ko水,突然多了一丝丝慌张。
第二天,一大早,他开车去了廊坊。
阿朱住的那村子偏僻,之前助理开,他没觉得啥,现在自己一个人去,一连开了六七个小时,把他累得够呛。
下午到了后,屋里只有阿朱,正在做针线活,见了李云逊,连忙起身,“二少爷,你来了。”
李云逊这回看出他显怀了,一惊,“你,你不是早打了吗?”
阿朱沉默一下,望着他,“别再告诉你哥了,好吗。”
“如果你真的想他以后过得和之前一样,就什么都不要说了。”
李云逊沉默下去,“我这人是没啥良心,但是如果你怀了我哥的孩子,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李云乐以后还会有自己的孩子,”阿朱轻声,抚住小腹,摇头,“但,不该是这个。”
李云逊还想说什么,突然想到,这事儿要让李父知道,阿朱拿着孩子又去跟他哥旧情复燃,怕是逼迫打胎的事也不是做不出来。
想到这里,他暂时闭了嘴。
阿朱将那枚手表还给他,“本来针不走了,小清帮你修好了。”
李云逊一怔,连忙接过,看着那枚手表依然精致璀璨,心中情绪涌动。他问,“傻......不是,蒋清呢。”
“他这会儿应该在地里晾玉米。”
“好。”李云逊戴好手表,笑着转身跑远,朝阿朱挥挥手,“我去找他,你忙吧。”
阿朱看他小跑着离开,皮鞋沾了泥泞,也毫不在意,想要提醒,却觉得他看上去很开心,便不再多说。
李云逊找了半天,才在一望无垠的田野里,看见蹲着晒玉米的蒋清。
蒋清戴着草帽,穿着农作服,正认真翻着玉米,就看见李云逊远远跑过来,结果不小心没站稳,摔了一跤,一屁股坐在他晒的玉米上。
蒋清:“......”
李云逊也疼到不行,揉着屁股,“你还不赶紧扶我起来!”
蒋清磨着牙,“好,我扶你起来,”接着,抄起旁边的锄头,朝他挥舞过来,李云逊见状弹起身拔腿就跑,两人直接在地里你追我赶起来,最后一起摔倒在麦堆里。
温暖的阳光倾洒而下,李云逊双手枕在脑后,闭上眼,享受道,“真他妈舒服,比城里的高楼大厦还敞快。”
蒋清无语地看着他,末了,坐在他的旁边,望着天蓝色的晴空。
李云逊假寐一会儿,听见蒋清轻声,“城里,是什么样的。”
“嗯?”李云逊打着哈欠,闭着眼,“城里啊......就是一群人,为了金钱,拼命地,用力地往上爬呗。”
“当然了,像我这种从出生就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人,自然不用参与这种龟兔赛跑。”
蒋清没说话,而是偏头,看了他很久。
北京,李家。书房里,李父坐在桌前,正对着一份相册,沉默地看着。
李母敲门,进来给他端了杯茶,一见他手里的相片,一怔,“这不是......”
李父叹了ko气,揉了揉疲倦的眉眼,“想起些从前的事,这不是,马上就到清明了,还是要去看看的。”
李母也陷入回忆,难受起来,“老李啊,蒋大哥若是还在,我相信,他不会怪你的。”
“当年的事......你也是没有办法啊。”
那件事发生在二十年前。那时,李父刚刚升迁,被调任税务司法部门做事。他有一个多年好友,是入公前,曾一起打拼商海的。
那老朋友姓蒋,家里做珠宝生意,在北京城那时也是名声赫赫。可是,就在李父任职不久,蒋氏却突然爆出税款上的巨大丑闻,而这件事,正是由他负责。
那时的李父迫切地需要做出些成绩,才能得到更快的继续升迁,于是,在蒋氏偷漏税款这个案子上,当时的他急功近利,没有做更多进一步的调查,而是直接导致老朋友入狱。
因此,蒋氏破产,他的朋友不久后由于肺病死在狱中。而在这以后的第三年,李父突然得知,偷漏税款的事,是另一个珠宝同行栽赃嫁祸给蒋氏的。
而这件事,当时的他,却没有查出来。
李父对这件事一直心存愧疚,他曾多次打探蒋家人的消息,试图补偿,却得知,蒋氏早已改名换姓,被蒋家的亲戚接管,而他的朋友去世后,听说他的妻子带着孩子,不堪忍受,直接一起跳江自尽了。
李父看着照片里,那是年轻时候,他,李母,还有蒋大哥,蒋夫人的合照,难受低叹,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李母也暗暗抹了泪,想到什么,“我听说,当时在江边,只找到了阿姐,那孩子......”
“那么小的孩子,”李父沉声低叹,摇头,“只怕是尸骨无存。倘若还活着,得知这一切,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的。”
?? 简絮影这天去做产检,好巧不巧,李松月又堵在地下车库的入ko。
简絮影一个白眼恨不得翻死他,越过他大步走到自己的车前,却发现车轮胎再次瘪了下去。
他眼珠一瞪,再次火冒三丈,“同样的把戏他妈玩儿不腻是吧!”
李松月却面色如常,无辜地摇了摇头,一脸真诚,“絮影,我找人帮你修车,你产检要紧,我先陪你去医院吧。”
“放你妈个屁......”简絮影低骂一句,泄愤地狠狠踹了脚那个瘪了的轮胎。
他现在住的公寓没有独立的车库,而他自己装了30台豪车的私人车库,在他妈妈的房子那儿,好像钥匙也在李松月这孙子手里。
简絮影喜欢人家,就特爱送人礼物,当初跟李松月交往,看上啥都想给他买,后来结了婚,也是给李松月买了一堆名牌,甚至直接把车库钥匙给他,让他每天换一辆开着去学校上课,一个月三十天不带重样。
最后以李松月淡淡一句“不喜奢华”为由,提走了他最贵的一台最新款法拉利。
简絮影真的觉得自己恋爱脑这个毛病要改,必须改。
他面无表情,“车库钥匙在你那儿,给我。”
“我没带,”李松月道,“放在我家,要不哪天,你和我一起过去拿。”
“滚犊子,”简絮影叫道,“入了你的贼窝再被你关起来,你当老子shabi。”
“我真的没带,”李松月道,“不管怎样,产检重要,絮影,早高峰不好打车,我开车送你过去。”
简絮影烦躁不已,犹豫再三,李松月也不急不恼,跟尊佛似的,杵旁边安安静静地等他。
一刻钟后。他已经坐在李松月的副驾驶,戴着副墨镜,面无表情,头扭向窗外。
李松月开车,余光时不时看他,简絮影忍无可忍,低声,“你当初为什么要听李云乐的。”
李松月一僵,沉默一下,“你都知道了。”
简絮影脾气瞬间上来,摘下墨镜,瞪着他,“你还骗我说什么,你已经想要孩子想了两年了,这次是你忍不下去了,我看根本就不是!你就是被李云乐激将法随便挑拨几下,就反过来算计我!你敢否认试试!”
“朱青阳的事情只是一个dao火索,”李松月沉声,“我不否认当时我确实情绪激动,但是你一直不肯配合我,李云乐说的又有什么错。”
“错就错在他让你瞒着我让我怀孕,他就是要看我出糗,要看我狼狈!为了阿朱他要报复我!但是你背叛我却去配合他!你还是觉得自己没错吗!”
“我是错了,”李松月深吸ko气,“但是我觉得我犯的错并没有到让你非要跟我离婚的地步。”
“当初我是对不起你,那时候你跟我分手,我无话可说,我也尽了最大的努力来挽回你。但是这一次,从头到尾我都没有背叛过你,我认为你坚持离婚,直接给我判死刑,你也并没有给过我任何机会。”
简絮影不可置信,凶狠地瞪了他半晌,磨了磨牙,重新偏过头,“停车。”
李松月用力闭了闭眼,平复情绪,当然没有停,而是抓紧时间开到了医院。
到了医院,简絮影按照预约时间,在办公室外等。李松月坐在他的旁边,手里提着一个保温桶,“今天周末,人多,还要一会儿,我带了些点心和粥,你先吃点。”
简絮影真的无语。他不知道每次李松月是怎么做到吵完架又可以当作啥也没发生过的。
直男就是可恨,缺心眼儿,之前每次吵架,大晚上简絮影气得睡不着,一转头,李松月早就睡得正香了。
他妈的但凡不做ai的日子,李松月都比他睡得早,也是见了鬼了。
简絮影没鸟他,而是冷声,“公司的业务,抽个时间对接一下,毕竟我以后还要上班,不想每天去了公司还要看见你这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