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暗微微怔住, 没想到楚子容那时是怕他误入歧途，才想要阻拦他和陆宴玄。
他想要开口留住楚子容，却发现自己没什么理由。
毕竟, 是他说的, 楚子容以后都自由了。
这样也挺好的。谢暗想。
“再见。”
谢暗看着楚子容远去的背影, 唇角微勾, “如果有机会的话, 还会再见面吧。”旁边不知哪个喝的醉醺醺的人挤挤攘攘的路过，一个酒壶落到了谢暗怀里，他轻轻接住，在嘴里灌了一口, 浅淡的香气和浓烈的酒劲把谢暗激出了眼泪。
是梨花酿。
陆宴玄当年骗小楚子容喝的酒, 好像就叫梨花酿吧。骗小孩喝这么烈的酒，王八蛋, 一点良心也没有。
他突然反应过来, 自己似乎把这个小说世界，当成了自己真实生活的世界。
见到喜欢的角色离开，心情会惆怅伤感, 这本该是正常的事情, 可是谢暗这一刻，忽然想要再见一见以后的楚子容，想知道以后的楚子容会是什么样的模样, 会不会在陆宴玄飞升后, 成为第二个众生敬仰的剑仙。
楚子容不再是一个书中的炮灰对照组二号，而是谢暗的朋友。
“幸甚识君，有缘自会相见。
”谢暗喃喃道，顿了顿又道, “卧槽我真有文化，这种话都说的出来。”
谢暗将手心里本就只剩小半壶的梨花酿一饮而尽，十分豪气地晃了晃。突然觉得自己很江湖气息呢！
“小黑，你居然会喝酒吗？”谢明从人群中迷蒙着眼看过来，显然也已经醉了，惊奇道，“我明明记得以前给你喝了一点点你就晕得不行了，你竟然已经强到连梨花酿都灌不醉你了！”
啥玩意？谢暗猛然反应过来他的话，但眼前已经开始模糊，天旋地转。
这原身tm是个一杯倒！
支撑不住栽倒前，他只觉得身子被人伸手揽住，旁边人把他往怀里紧了紧，声音轻轻的：“哪个小酒鬼喝醉了，嗯？”
谢暗犹如大海上没有船帆的小船，死死扒住对方的领子，在看清楚他的脸后，才放心下来，只是嘴上还不认输地嘟哝道：“我本来很会喝的，就你这样的，我喝吐十个都不在话下。”
开玩笑，在原本的世界里，光是以前跟着他亲爹应酬，他都锻炼出了千杯不倒的酒量。结果没成想穿进来后，原身是个沾酒就倒的身子。
“是吗，可你哥刚刚明明说你以前也不会喝。”所以陆宴玄才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谢暗把沉重的脑袋靠在陆宴玄肩头，低声道：“他不是的。”
“不是什么？”陆宴玄眸光微滞，心脏不自觉跳得快了些。
“他不是我哥，他是书里的人。”少年眉目在月光下愈发清晰，落在陆宴玄眼中，却突然有了种无法触碰的距离感。
“你，也是书里的人。”
陆宴玄心脏倏然停滞，周围的嘈杂似乎在这一瞬间都离他们远去，静的只能听见自己略显急促的呼吸。
“书里的人，是什么意思？”他声音听不出喜怒来。
谢暗努力撑起头想要看到他的脸，却被陆宴玄伸手按回了怀里，许久才闷声道：“就是......除我以外，你们都是虚幻的。等我出去后，你们就都不在了。”
半晌，陆宴玄哑着嗓子道：“怎么才会出去？”
“完成......任务，”谢暗揪了揪他的衣角，又闲不住手，摆弄起来他的剑穗，小声道：“完成任务我就可以回家了。”
“这里不是你的家吗？”陆宴玄抱住他，尽力克制自己的情绪，说道，“青门山也是你的家啊。”
“嗯，但是我得回家，家里还有，十几条哈士奇要养......”谢暗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打算睡去，实在太头疼太晕了，他现在都不清楚自己在说些什么。
如果他不在了，二哈们会继承他的遗产吗？谢暗诡异地这么想到。
“可我也需要你养，”陆宴玄紧紧扣住他，低声道，“你答应过以后再也不会把我扔下的。”
谢暗愣了好久，才吐出来一句：“没有我不行吗？”
“没有你不行。”
他肯定的回答。
“是吗，”谢暗抬头亲了亲他，眼眸似乎盛着一轮水亮的月光：“陆宴玄，你不是剑仙吗，怎么这么缠人。小说里不是说剑修都一心爱剑，感情只会影响出剑的速度吗？”
顿了顿，少年钻进他怀里，“我现在还陪着你啊，别难过，好不好。”
白衣剑仙沉默良久，终于出声。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