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境内, 不知过去多久，谢暗只觉得自己的嘴唇快被这王八蛋吻到破皮了，身上的衣服也被揉乱, 好不容易才艰难地推开陆宴玄, 愤恨地给了他一拳。
“你犯病了是吗？”谢暗的声音陡然冷了下去, 他想到当时白玄也是这样天天口嗨, 但他从未觉得白玄是认真的, 直到白玄把他引荐给了陆宴玄当徒弟后，他才发现陆宴玄和白玄简直如出一辙。
谢暗现在就觉得这俩王八蛋是一伙的，就为了把他骗到手里。
他最讨厌别人欺骗他。
陆宴玄动作一顿，察觉到谢暗身上腾然升起的冷气, 下意识地松开他。
“我跟你说过没有, 我最讨厌别人骗我，如果你当初是以这种目的收我为徒, 等我出了这鬼境, 我与你就此打住，分道扬镳。”
谢暗冷着脸把衣服收拾好，捡起地上的归一剑甩进陆宴玄怀里, 说道：“还给你。”
闻言, 陆宴玄难得眉头微蹙。
心魔，会生气吗？他没见过自己哪个心魔会是这样的，鲜活的就像真实存在的人一般。
自从化神期以来, 他每晚入梦都会见到各种各样的心魔, 有的撺掇他入魔，有的撺掇他杀人，还有的撺掇他统一修真界。
然而只要他进入梦境，便会忘记一切人或事。因此, 他在梦境里所做的每个选择，都会直接影响到他的心境。
但还从来没有像这小孩一样的心魔，连生气都那么可爱。
还有刚刚他说的什么鬼境，他是知道一些的，鬼都有只叫嗔痴鬼的大鬼，最擅长设置鬼境，引人进入内心深处最恐怖的噩梦。
陆宴玄从没做过其他的梦，他只梦见过心魔。
所以，眼前这个小孩不会是他现实中真正的徒弟吧。
谢暗收拾好自己身上的衣服，看也没看陆宴玄一眼，朝虚空中喊道：“嗔痴鬼，滚出来，这鬼境老子不待了，赶紧换一个，我见他就烦。”
围观了他俩酱酱再酿酿全程的嗔痴鬼，干咳了两声，假装自己不存在。
谢暗越烦，他越要让谢暗在这待着折磨他。
听完他的话，陆宴玄倒涌上来股无端的愧疚：“别着急，你进入鬼境，想必外面一定很危险......”
“关你屁事。”谢暗现在的嘴唇还火辣辣得疼着，他现在一点也不想和个变态老色批待在一起。
陆宴玄沉默下来，忽地靠近谢暗，轻轻扯住了他的衣袖，低声道：“是我的错，你别生气。”
谢暗抽出自己的袖子，冷淡道：“我没生气。”
这怎么可能没在生气，陆宴玄垂眼看他，难得低头：“我惹你生气是我不好，我不应该这样轻薄你。”
谢暗没理他，自己闷头寻找着离开鬼境的方法。
王八蛋，他根本不是觉得自己被轻薄了，他只是尤其讨厌被人骗的滋味。
而且他刚刚想到，是不是换个人进入陆宴玄的噩梦，陆宴玄也会这样对他？
还是说，只要是徒弟，在他眼里都是可以随便亲亲抱抱的？
太过分了，死渣男嘛这不是。
他越想越气，回过头对身后一直不远不近跟着他的陆宴玄道：“跟着我干嘛，不是除心魔，找你的心魔去。”
回去他要跟陆宴玄说清楚，他俩没可能，叫他死了这条心！
“除掉心魔后，你就会离开我的梦境了。”陆宴玄声音低低的，似乎能从里面听出一丝小心翼翼来。
要不是打不过，谢暗简直想揪住他再打一顿。他还委屈巴巴的，他有什么可委屈的。
陆宴玄手里提着剑，轻轻塞进谢暗的手心，试探着道：“你别生气，归一是我的本命剑，如果你觉得没办法原谅我，你只要念个破剑咒，我便会受到归一的反噬。”
话音刚落，谢暗的眼睛倏然睁大，扑过来一把捂住了陆宴玄的嘴骂道：“你疯了？嗔痴鬼还在鬼境里，你这样岂不是连他也知道了？”
陆宴玄却只是直勾勾地盯着他看不说话，遽然伸手握住他的手腕，极轻极缓地一点点从指尖落下一吻，直至手腕，那柔软发痒的触感让谢暗心头莫名颤了一瞬，他想抽回手，耳边却传来陆宴玄微哑的声音：“他动不了我，我只给我喜欢的人动。”
闻言，谢暗身子一僵，他从小到大也有过几次被人这么被人表白的经历，但从没有过像陆宴玄这样的，直白而热烈，没有半分的遮掩。
他太会了。
“你......”谢暗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回答，结结巴巴半天，憋出来句：“你是不是跟别人也这么说？”
被当成渣男的陆宴玄动作微顿，蓦地抬头看他，说道：“不是你说的吗，你是我徒弟。除非我自己愿意，否则我绝不会收任何人为徒。”
“徒弟于我而言，一生只收一个，我会倾尽所学，只伴他一人。”陆宴玄认真道，“你既然是我认定的徒弟，那么我必然是十分信任和欢喜你的。”
谢暗微怔片刻，顿然低下头道：“徒弟和老婆的意思是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