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三更过古桥,从来不敢回头望。
白日里是车水马龙,此时脚下是忘川。
我独自走过半山腰,山间野狗来作伴。
层林尽染百舸流,罡风吹过鬼门关。
……
“谁在唱歌?!”
无人区深处,一片赤色的石林里,申马正御驶着度天棺逃窜,耳畔却突然传来了莫名的歌声。
那种歌声十分阴森,仿若是从地府中传来,让人不由自主的发抖。
“不好!快掉头,”小狗崽激灵灵打了个寒颤,全身黑毛倒竖,如同刺猬一般,脸色满是惊惧之色。
“走得了吗?”申马紧蹙着眉头,沉声说道。
棺外,红色尘埃布满每一寸空间,像是一层淡淡的血雾,由远而近,滚滚袭来。
“呜呜!”
诡异的歌声伴随着凄厉的风声,越发嘹亮,也越发刺耳。
“滋滋!”
棺壁一接触到那些红色尘埃,便不断冒出血泡,其内的神能剧烈衰退,只怕再过不久就会被完全消融。
“这种力量!”
申马倒吸了一口冷气,茫然失措。
要知道,单论坚硬度,度天棺比他还要强上一筹。若让他直面红色尘埃,人道极颠的肉身只怕是一个笑话。
“别愣着了,快走啊!”小狗崽大呼,声音震耳。
“棺材儿,你可得撑住了!”
“嘶啦!”
申马用龙爪划开了心脏,取出一滴心头血,融入棺体中。
下一刻,整具度天棺绽放出炽盛的五色神辉,一条条、道道秩序锁链交织缠绕在一起,将其彻底包裹了。
紧接着,它化为一道永恒之光,在红色尘埃中贯通出一条虚空通道,随后没入天际间。
而它的方向,正是之前进来的方向。如今命在旦夕,申马也不管会不会碰到敖特蛮了,逃命要紧。
幸运的是,一路上,并没有遇到敖特蛮。
不幸的是,还是原来的那条路,路上却突兀出现了一条河。
远远看上去,那是一条小小的河,但是一旦进入,那就是无疆之河,无边无际,无论怎么前进,都无法到达彼岸。
“走不出去。”
申马在棺中不断踱步,六神无主。
这一次,与往常不同,即便他睁开了五色神眼,也始终无法窥破这方地域的迷障。他就像是被困在迷宫中的盲人,一头雾水。
“冥女曲,红尘雾,忘川河中无归路,神仙佛陀亦难渡!若我猜的不错的话,这是古籍中记载的陷仙绝地,可囚杀真仙。”小狗崽沉声说道。
“真仙亦可杀?!”申马顿感浑身发凉,脑袋嗡嗡作响。
“轰!”
突然,远空传来了剧烈的能量波动,隐约可见一道人形身影正在与莫名的生物激战,一道道杀气贯通红色尘埃,光耀八荒**,让人惊悚。
“敖蛮子碰上大个的了!”小狗崽大呼,但是脸上却没有幸灾乐祸之色,反而十分严肃。
“那不是生命体,而是道则的显化,他可能触碰到绝地中的某些禁制了。”申马沉声说道,此地既然能对真仙造成伤害,那么杀他们岂不是如同杀鸡?
不多时,敖特蛮就轰散了对手,但他自身也负伤了,手臂上出现一道狰狞的裂痕,鲜血汩汩而涌。
他顾不得疗伤,一击轰散了红色尘埃,冲进了忘川河,但是他也遇到了与申马他们相同的问题,河无边无际,永远到不了彼岸。
而且,之前击溃的对手又再次复活了,朝着他杀来。
“可恶!”敖特蛮那愤怒的咆哮声震动了整片绝地,更是在忘川河中掀起滔天波浪,声势骇人。
身在棺中的申马和小狗崽感知着外界的一切,只感觉身体发凉,太可怕了,连真仙都难以破开这里的迷障,他们又该怎么做?
外界,红色的尘埃还在不断腐蚀度天棺,申马那一滴心头血的能量就快消耗一空。
不只如此,忘川河中各种孤魂野鬼不断跃起,扑击棺身,要将度天棺拉下去。
“回头吧,连敖蛮子都渡不了河,我们更不可能。事到如今,唯有等桥出现了。
故老相传,忘川河上奈何桥,那可能是唯一的生路。”小狗崽严肃道。
“等?难道不是寻?”申马不解道。
“若是寻的到的话,这里也就不是陷仙绝地了。”小狗崽无奈的摇了摇头。
“走。”
申马咬紧牙关,硬着头皮驱使度天棺返程,一路上横冲直撞,将河中跳起的恶鬼全部轰成碎片。
不多时,他们就回到了岸上。与之前相比,陆地上的红色尘埃更多了,密密麻麻,遮天蔽日。
申马的神识一扩散开去就会被红色尘埃消蚀,疼的他直打颤。棺壁上也被腐蚀出一个个洞坑,惨不忍睹。
“踏!踏!”
更可怕的是,不远处传来了阵阵脚步声,每一步都似敲击在他的心坎上,让他坐立难安。
“你还有手段没有?”申马急促问道。
小狗崽一怔,脸上出现挣扎之色。
“噔噔!”
脚步声更近了,阴寒的气息透过破损的棺壁冲了进来,与之而来的还有那干涩嘶哑的歌声,在催人往生。
“妈的,没时间了,躲鼎里吧。”
事到如今,申马已无计可施,只能寄希望于道鼎。
“哧!”
一个拇指大小的青铜鼎从他识海深处冲出,神光一闪,申马和小狗崽,包括度天棺,转瞬消失在眼前。
原地,只剩下混沌道鼎,它古朴无华,犹如凡器,啪的一声掉落在地,溅不起一粒尘埃。
“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