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砚昭错愕,只感觉到郁弭坚实的胸膛和臂膀用力将他挤压,好像恨不得把他揉进身体里似的。
“不做,就抱抱你,也不行吗?”郁弭把脸埋在他的耳边,丧气地说,“都要见不着了,还想着去经行。那是不是打完禅七,你就要成佛了?”
曾砚昭愣愣地听完,顿时心生愧意,又觉得有些好笑,说:“什么‘见不着’?还有‘成佛’?我这不是去外地工作吗,还是得回来的。你自己说要考学,所以才得留在析津上课。总不能一时半刻都不分开吧?又不是小狗,得天天带出门溜。”
郁弭听罢面红,瓮声瓮气地说:“就是小狗。”
他这么说,曾砚昭顿时无话可说了。
说是分离,可想到终有一天会再见,曾砚昭还是无法清楚地感觉到离别的意味。比起郁弭,或者别的人,他对这些“人之常情”还是迟钝很多,难怪郁弭会担心他真的“成佛”。
“我这次回去,顺便可以问一问王师兄的事。”曾砚昭宽慰道,“你不是一直放不下那件事吗?新闻早就不报道了,给寺里打电话,也找不到一个能回话的人。回去见到住持,当面问一句也好。”
郁弭满心萦绕着舍不得,没有料到曾砚昭提起王译旬。他怔了怔,说:“我放不下,你早就放下了,是吗?”
曾砚昭发现现在的郁弭总能说出一些话,让他哑口无言。
“禅宗是大乘佛法,是大爱。落不到具体的人身上,也不奇怪。”郁弭若有所思地说。
“但我的爱落在你身上了,不是吗?”想到自己将要说的话,曾砚昭忍俊不禁,“你最近越来越像一个哲学家了。”
郁弭顿时面红,嘟哝道:“有哪个哲学家会像小狗?”
几句话的功夫,郁弭的臂膀放松了些。曾砚昭却因为他的这句话,身体不知觉地变得僵硬了。
曾砚昭不知道郁弭说这句话时,心里想的是什么,自己却在突然间清楚地感觉到了强烈的不舍,就像郁弭把话题又带回了某个节点,如同一个解不开的结。
“郁弭。”曾砚昭将手抚上他的脸颊,另一只手则往他的身上摸过去。
郁弭始料未及,又惊又喜。他搂紧曾砚昭的腰,声音因为克制而颤抖。
“砚昭……”他难以置信,低头去看,却什么都看不清。
想到自己打算做的事,曾砚昭心跳如雷,轻声问:“我亲一亲,好吗?”
“好。”郁弭脱口而出,愣了一愣,又红着脸回答说,“不好,不要了。”
曾砚昭惊讶地问:“为什么?”
他低声说:“你连用手,手都会酸。我怕你过后说不了话。”
曾砚昭愣了愣,随即笑起来。
他摸了摸郁弭的脸,掀开被子起身,俯身在后者的耳边说:“你是不知道,打禅七的时候,正巧是不能说话的。”
郁弭听着,只觉得心脏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了。可是没有,曾砚昭的手压在他的心口。他勉力要挺起身,偏偏又像是没有了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