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玩笑似的口吻说着心底最真实的话。
贺之言笑了笑，全当成他就是无心之语，语气淡淡的说：“那当然。”
他往他额头落下一个轻柔的吻，撑着椅子直起身来，理了理连一丝褶皱也无的西装。
“好了，我得走了。再不走，你这门恐怕就要被人盯穿了。”
“好走不送。”
廖亚森朝他没什么情绪的挥了个手，低头又去看刚刚翻到一半的照片。
门响了一声，贺之言的脚步声被隔绝在外。
他盯着电脑屏幕，一张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只剩下被光反映的一片冷然。
阮凉在外面敲门，说：“池少爷，财务部的罗科长要见你。”
廖亚森关掉了邮箱窗口，抬头对门外的人说：“请他进来吧。”
他关掉窗口前，那个界面所停留的几张照片，不是别人，正是这位财务部的罗科长的资料。
阮凉推开门，请了一位中年男人进门。
廖亚森从椅子里直直腰，目光淡淡地落在这位中年男人的身上。
银框眼镜下那双眼小而闪烁着精光，五官很普通，但见人就是一张大笑脸，看着很随和亲切。
如果不是刚刚看到他另一面，连那种小孩子都不放过……
廖亚森大概真的会被这样的人骗过，以为他就很随和又好相处了。
“罗科长，请坐。”
罗科长笑着往他桌对面坐下，但他镜框下的眼转了几转。
从进门就往茶几上两个咖啡杯扫过，现在落在廖亚森身上。
他开口就先给他哭穷，“池少爷，刚刚会议室里我也没好意思说，其实我们账户上可用的资金无法支撑工地开工的。您看，这个提案是不是可以往后再挪一挪？”
是金额不足，廖亚森哪用他来哭穷？
那些做得漂亮的报表上他没看出问题，但回去和池才荣只是一提，就被他笑着指点过几句。
看着没问题的账面，其实北川账户上的可流动数额，连他看到的一半都不到。
廖亚森脸上还挂着笑，不动声色间反问他，“哦，那罗科长觉得，我们应该把提案推到什么时候呢？”
罗科长以为他也体谅他们的难处，推了推眼镜，试探性的问：“要么，直接推到明年夏天？到时候有好几家公司的货款该付了，那时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这块地不管是做什么，都有能力一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