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澈之行,天怒人怨,百姓困苦,民不聊生,这些你皆亲眼所见,都城中欺男霸女、申冤无门之事尚层出不穷,更莫说你瞧不见的那些地方。
天既不管,便由我来管,李澈再这般下去,莫说生民遭殃,便是皇室传承,亦要被他断送,你便忍心瞧着百姓困苦,江山易主?”苏玄道,“况且我行至今日,谋划筹备已有十几年,早已是离弦之箭,无回头之路。”
“可大哥既花了这许多心思准备,我又如何能……”李旭蹙眉,他什么都未做,怎能脸白捡大哥这许多年的谋划成果。
“七弟。”苏玄拍了拍他的肩,“我不适合做皇帝,我声名已是如此,行事又过于狠厉,并非好的人选,百姓需要你这般的明君。
况且……”他揽过青皌的腰,望着他清亮的双眸,“美人在怀,无心政事。”
他这般看似玩笑实则认真的言辞,倒让李旭先是一怔,继而笑了笑,看来大哥这赎小倌之事,半真半假,小倌是假,情却是真。
青皌接着道:“信王不必推脱,有治世之才德,当担治世之责。
再者我家王爷此生注定无子嗣传承,他若做了皇帝,受人指摘诟病不说,未来储君亦是麻烦事。
信王若当真感念我家王爷所做之事,不如将来好生待他,让他做个安安稳稳的清闲王爷。”
“那是自然,我李旭绝不做兔死狗烹鸟尽弓藏之事。”李旭正色道,心下却不禁感叹,这位侧妃能轻易说出这番话,大哥当真是动了真情了。
“我信得过你。”苏玄道,“我只求七弟一事,当今太后害我母妃之事,我已搜集好证据,七弟登位之后,还请还我母妃一个公道。”
“何以言求,此乃本责。”李旭道。
三人又谈了些细节,苏玄与青皌回到府中。
苏玄将腰上的玉佩交给他,写了个名单,让他一一带至此处,而后与这些人商讨至深夜。
同时回来的周冉放出消息,王爷性命垂危,他还满城找大夫,贴出告示,百万黄金寻医求药。
虽说赏金诱人,可事关王爷性命,本已身中剧毒,若治不好,兴许还会将自个的命赔上。
于是有的推脱不善解毒,有的谎称去了外地看诊,大多不敢应承,而亦有少数被赏金诱惑,胆大想试上一试的,跟着周冉回府,便立时被关在青皌设了结界的房中。
闹腾的差不多,李宁秋给相府递了消息,青皌将带来的人又一一送回去,府上方才安静下来。
第二日起,便是满城风雨,而运筹帷幄之人,却在悠闲用早饭。
只是为做出命在旦夕的样子,府中仆从皆不知内情,饭食只有一人份,索性青皌辟谷,少吃几顿不碍事,可苏玄却有些心疼,“昨晚你便未吃东西,今早再不吃,身子会受不了的。”
“君上放心吧,辟谷便是千万年不吃东西也不会有事。”青皌道,“再者昨日君上分明喂我吃了不少,今早饭食不多,君上莫要给我了,吃饱方才有力气成事。”
“我吃你看总也不是那么回事,就说这饭菜量太少,让厨房再添些。”苏玄道。
青皌却笑道:“君上既身中剧毒,我竟还有如此大的胃口,岂不成了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