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哀叫的声音渐渐消失在林中。赵钧却又再次强撑着站起来,挡在郁白面前。
灰衣人挑了挑眉,略有诧异的样子。眼前这家伙早已被自己揍的狼狈到不行,额头上两道伤口汩汩淌着血,混着一脸汗水和泥水,滑稽的很。
他说:“闪开。”
赵钧寸步未移。
——他的心脉里,金蝉在跳动。
那是自苗疆而来的金蝉,千百只蛊虫里厮杀出来的胜利者,在被人类奇诡的法术压制了许多年之后,再一次嗅到了血的气息。
以及,主人的召唤。
——赵钧一拳砸向灰衣人右眼。
出手之快,力量之狠,随着轰的一声,竟直接在那人脸上炸开了一朵血花。饶是他早非肉体凡胎,也不得不暂时退后一步,擦了一把血。
赵钧摇摇晃晃地站住,回头望了眼郁白——不省心的小崽子跟几百年没睡过囫囵觉一样,就算天崩地裂都吵不醒他会周公,远处有团灰扑扑的圆球跌跌撞撞奔来,猫儿喵呜之声渐渐清晰。
……真好。
他说不清多久没有这样安心过了。他知道这股势头不会长久,更知这股势头过去之后自己或许就心脉俱断,因此出手招招致命,不给人留一丝余地,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你身体里种了什么东西?”灰衣人冰冷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可思议,“你该知道,也许下一拳你就已经死了。”
浴盐读加
“不劳关心。”赵钧嗤笑一声,“我倒想知道,你这破叶子墙还能撑多久。即使我们加一起也不是你的对手,也得费不少劲儿吧。”
说罢,借着金蝉威势,他迅疾出手,一拳一脚越发狠辣。
枫叶渐渐落下,没了叶墙的阻拦,众人嘈杂的喊声逐渐清晰可闻。灰衣人到底没想着真的血洗山庄,此刻见人多,扔下一句话,便施展轻功离去了。
毕竟,他真正的目的并不是掳走郁白,或者取谁的性命。他自信经过这一连几场闹剧,那藏在幕后多年的老东西很快就要忍不住上门了。
叶墙既倾,众人吵嚷着朝二人奔来。赵钧没有顾及那些纷纷嚷嚷的人,只俯身抱起郁白,挽了挽他微乱的黑发。
——“你甘心?他醒来后绝不会留在你身边。”
——“我不甘心,但我尊重他的选择。”
灰衣人的质问和若有似无的叹息渐渐消散在夏日微风中。被赵钧抱在怀里离开的时候,郁白在梦境中隐约听到了这一问一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