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赵钧那边却迟迟没传来消息。凤十一受命打探两趟回来,只知乾安殿附近人来人往,他曾经执行任务时见过其中几人的面,都是赵钧的心腹下属。
凤十一老老实实汇报完毕:“想来是在商讨刺客的事,属下近不得身,只能远远观望着。”
“不过您放心,既然大臣都能进去,想必陛下身体已经无虞。”
郁白不这么想。就算是杞人忧天吧,他忍不住想,如果赵钧身体真的无事,为何迟迟没有上朝,为何穆王赵镜仍在代理朝政?为什么余清粥一脸讳莫如深?也许赵钧是真的醒了,但仅仅一个“醒过来”也有诸多情况,谁能确定赵钧是哪一种呢?
万一是……在交代后事呢?
凤十一心神不定地往嘴里塞了颗樱桃,忽然觉得仿佛哪里有什么不对。郁白正幽幽地看着他:“你吃樱桃连核一起咽?”
凤十一:“……”
“说吧,还瞒了我什么。”郁白冷冷道,“如果还不说实话,不用别人,我就能让你进宫和小华子他们作伴。”
威胁近在咫尺,凤十一立时打了个寒战。短暂权衡后,他凑到郁白耳边说了句什么。
郁白霍然起身:“你听谁说的?”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捅了马蜂窝的凤十一吓了一跳,“就是说刺客其实没被抓住,我偷听的老大的,老大说这样做是为了稳定人心,但他们私下还在查探……”
还有就是穆王今天下午过去了,说不定是去接传位诏书的。凤十一犹犹豫豫半天,还是没敢把这危言耸听的话说出口。
不消他多说,郁白已经脑补出了所有可能。
他亲眼目睹那柄剑刺进赵钧的胸口,看见雪亮长剑上染着的艳红鲜血。纵使那个亲吻他仍旧不愿接受,但不论为臣为友为知己,他都得不能置身事外。
凤十一拼命阻拦:“不行啊公子!万一你再出什么事,我会掉脑袋的!”
“你掉脑袋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没事,会长出来的。”郁白亲切地薅了一把凤十一的头发,“乖,起开。”
凤十一心碎地看着郁白远去的身影,趁人不备擦了下脑门的汗。
——但愿老天保佑他。
赵钧未传召他,郁白起初只想站的远远的看下情况,孰料只是一看,心中大石便悬了起来。
他看见了穆王赵镜。那身玄金蟒袍,大梁唯有亲王方有资格穿戴,如今也只有穆王赵镜一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