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四应下,迅速退了出去。
“陛下不担心?”郁白迟疑道,“宫内行刺,必定蓄谋已久,怕是这次没得手,还会有下次。”
“没什么可担心的。”赵钧替他挽了挽松散的黑发,动作很柔和,语气却是冰冷,“天麟府府主叱咤江湖多年,功力早已能独步江湖。若是寻常作战或可一试,若是死命相搏,凤三他们不见得占上风,朕何必为了这样一个亡命之徒折损自己手下精兵?”
“这些人自江湖而来,形单影只,本就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说着赵钧笑了起来,“怎么,阿白也想让朕降罪不成?”
指尖划过郁白鬓角,似是对待孩童般亲昵,却无形中带着淡淡的暧昧:“你这一受伤,朕都忘了你还是朕名义上的影卫。作战不力放走刺客,该当何罪?”
郁白:“……”这时候你倒想起来我还是你的影卫了。他和赵钧默默对视,神情堪称无辜。
只听赵钧玩笑般道:“罚的太重也不好,不如就先别回家了,陪朕过了这个年如何?”
阳春三月让人陪你过腊月的年,可真够说得出口——郁白的心思赵钧看的明了,悠悠叹口气:“逗你的。朕听说你被卷入时已经叫了余清粥在外面候着,可要太医看看?”
那刺客掌风实在凌厉,方才那一击,郁白仿佛整个人都被阴影笼住了,呼吸不得。他点点头:“多谢陛下。”
今夜赵钧要忙的事情很多。放走天麟府府主,不仅是因为此人极难生擒,更是一个试探,试探他那些有不轨之心的朝臣和兄弟。郁白也能隐约猜到这个答案,自知不可插手,便安安静静地窝在软榻上揣摩今晚那刺客的针法。
——确实出神入化。
正此时,余清粥自门外提着药箱上前,躬身施礼:“微臣见过公子。”
郁白笑笑,也觉得自己此时的模样不太好见人,所幸来的是余清粥不是旁人:“我的伤口好像有些裂开了,余太医帮忙重新包一下吧。”
余清粥依言打开药箱,取出纱布和药膏:“微臣冒犯了。”
郁白闻言顿了顿。余清粥那人神经大条,何时说过这样的话?再细细想来,他的声音似乎哑了很多。
他伸手握住余清粥伸过来的手腕,有意无意地岔开话题:“余太医近日得了风寒吗?怎么嗓音这么哑。”
——他在宽袍大袖中触到了冰冷坚硬的质感。
那是刀枪剑戟特有的触觉。
手腕被人握住,“余清粥”猛然抬起头来,广袖微抖,其中飞出一柄匕首,直取郁白咽喉。
距离那样近,速度那样快,郁白甚至来不及做任何闪躲,刀光已占据他瞳孔全部。他立时抬脚踹上那人胸口,与此同时一个后翻,与此人拉开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