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润青呢?”
“沈先生在卧室。哎呦,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淋着雨就回来了。”
似乎是傅文琰回来了,张嫂正在同他说话。
他想。
只是对话声隔着一篇门,沈润青听得朦朦胧胧的,并不真切。
短暂的沉默过后,他的卧室门被打开了。
沈润青躺在被褥里,头脑烧的昏昏沉沉,隐约看见傅文琰走过来。
他一直这样好看,高挑的个子,俊美的脸。不言不动时,整个人似浸在拒人千里的冰里,清冷桀骜。
黑沉的眸子透着寒意,傅文琰停在沈润青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这又是什么新把戏?”
意料之中的质问。
满腹的难受,像是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放。
沈润青一闭上酸涩的眼,情绪便随着眼角的生理泪水一起滚落下来。
“哭什么?”
傅文琰伸出微凉的手,替他一一拭去多余的泪,动作也算轻柔,语气却是一如既往的嘲弄。
“要是觉得委屈,没人求你在这。”
没人求你在这。
又是这么一句。
是了,是他忘了。
是他当初哭着求着要留在傅文琰身边的。
一纸合约,于傅文琰而言是束缚,高兴的只有自己一人而已。
“先生,沈先生真的病了。”
张嫂不知何时跟了进来。
听了傅文琰的话,她有些无奈,一面替沈润青澄清,一面拿着电子体温计抵在他额头。
蓝光扫过沈润青覆着冷汗的眉心,发出“滴”地一声响。
张嫂“哎哟”了一声,念出计表屏幕上的示数,“三十八点九度,怎地会烧的这么高?”
傅文琰抿着唇,从张嫂手中接过体温计,目光在触及显示屏时微微一闪。
“娇气。”
他扔下这么一句,正准备再说些什么,突然被嗡嗡作响的手机打断。
打电话的人情绪似乎很大,沈润青能够隐隐约约听见话筒里传来“暴雨”、“机场”等字眼。
随后,他听见傅文琰沉吟了一声,“呆着别动,原地等我。”
态度是少见的焦急和强硬。
电话一挂断,还不等众人询问,傅文琰便急急地出了门。
他刚刚脱下的外套还搁置在张嫂手中,张嫂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表情愣愣。
“傅先生这是?”
头脑的昏沉还没过去,沈润青看着张嫂将傅文琰外套放下,转身去给自己翻找药物,哑着声音回答她,“他去接人。”
去接谁?
他没有明说。
不过他知道,那人只可能是季丞桡。
那个傅文琰在心里藏了十年的白月光。
那个旁人提不得,碰不得的季家二少爷。
张嫂没再说话,默默将手中找好的药递给沈润青。
等看着他将药都服下后,她将方才带进来的东西尽数收了回去,走到卧室门口,脚步又顿了顿,回过头来和他叮嘱。
“沈先生,今天你生病了,今晚……就别再去客厅等傅先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