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海言怔了怔，摊开手心一看，是张便签纸。
他有些疑惑，抬头看向赵束。
赵束低声说：“这是小千金让我转交给你的。”
宋海言一惊，“夏夏？”
赵束点点头。
宋海言心脏扑通扑通直跳，他急忙打开纸条，夏夏的字写得歪歪扭扭：爸爸，我好想你。
这六个字让宋海言眼眶一酸，几乎掉下眼泪。
赵束压着声量说：“刚刚小千金进厨房，问我是谁，我和她说我是你的营养师，她就拜托我给你带这张纸条。”
宋海言抬起头，充满感激地说：“谢谢。”
赵束笑了笑，“举手之劳，不用客气。”
宋海言摩挲着纸条上面的字，反复把这句话看了很多遍，忍不住说：“赵先生，你能帮我带个回信给夏夏吗？”
赵束笑着点头，“当然没问题。”
宋海言心里无比感激，他从床头柜里找出纸和笔，笨拙地回信，折成拇指大小，交给赵束。
赵束走后，宋海言就坐在床上，看着夏夏写给他的纸条。
这几个字就像沙漠里突然出现的水，给了他活下去的动力。
没多久，任越回来了，他注意到床头柜上的纸和笔，眉头微皱：“怎么拿这个出来？”
宋海言担心任越看出什么，撒谎说：“写字打发时间。”
任越似乎没怀疑，讥讽道：“你都什么年纪了，这时候才学习你觉得还来得及吗？”
宋海言没说话，看着任越把纸和笔收进床头柜里，合上抽屉。
宋海言小声询问：“夏夏她在学校还习惯吗？”
任越扯掉领带扔在床边，“她总会习惯的。”
宋海言一听这话，就知道夏夏不习惯住宿生活，像夏夏这个年纪的孩子，都待在父母身边快乐成长，唯独夏夏被迫和父母分开，被强制送去学校住宿。
宋海言迟疑地开口：“能不能把夏夏接回来，她以后一定会乖乖听话的。”
任越勾了勾嘴角，拍了拍宋海言的脸，“有你这种爸爸，夏夏永远不会学乖。”
宋海言本来就没抱什么希望，听到任越这样说，他识趣地闭嘴不再问下去。
任越却忽然松口：“不过要我接她回来也可以。”
宋海言抬起头，眼底升起的光就像黑暗里骤然亮起的一簇火苗。
任越凉飕飕地说：“给她找一个新母亲，那我就答应把夏夏接回来。”
宋海言心跳漏了一拍，用力摇头。
任越弯下腰，捏了捏宋海言下巴，嘴角含着冷意的笑，“你要选哪一个？”
宋海言双手抓住任越，颤颤地哀求道：“不要给夏夏找新母亲，我以后不会再提这件事了。”
似乎提前料到宋海言的选择，任越收回手，声音低沉，“知道就好，别再想这些不切实际的事情，不然等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我就一起送走。”
宋海言浑身发冷缩进被子里，不敢再发出一丝声音。
这一刻他才彻底认清楚，无论夏夏还是肚子里的孩子，他都没有任何的话语权和决定权，甚至连商量的资格都没有。
此刻他无比想带着夏夏和肚子里的孩子离开，再也不回来。
但他现在还走不了，也不能扔下夏夏离开。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赵束在中间帮忙传信。
夏夏会在信里告诉宋海言很多事，比如今天考试拿了一百分，欣欣和她吵架，交了新朋友，其它一些小事等等.........
宋海言每次看着夏夏的纸条，感觉灰暗的生活又有了盼头。
这天傍晚，赵束给宋海言带来了夏夏画的一幅画，画里他和夏夏牵着手，身后的房子很破烂，但两人却笑得很开心。
宋海言看着这幅画，鼻尖发酸。
原来夏夏也想念以前的日子了。
宋海言像往常一样给夏夏回信，他正写着字，门外突然响起保镖的喊声：“任总。”
宋海言心里一惊，急忙收起纸笔塞进枕头底下，刚躺到床上，任越就走了进来。
宋海言急忙扯过被子盖到脸上，正好掩饰了眼中一闪而过的慌乱。
赵束反应迅速，拿起空盘，识趣地说：“任总，我先下去了。”
任越淡淡点头。
赵束走后，任越坐在床边，手指轻轻勾下被子，露出宋海言紧闭的双眼。
明显在装睡，不想和他说话。
不，应该说是不敢。
那晚被他拒绝接回夏夏以后，宋海言变得更加少话，很少再主动提起夏夏，也许是担心他真的会给夏夏找一个新母亲。
真是和以前一样单纯。
任越坐在床边，盯着宋海言看了半晌，起身来到阳台，正想抽根烟，无意间看见夏夏拉着赵束来到狗窝前，两人在说着悄悄话。
任越眯起双眼，眼底闪过一抹锋锐的精光。
他之前倒是没发现，夏夏什么时候和新来的营养师玩得这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