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唯独没有想到过叶砚会给他这样一个答案。
但叶长郡到底是叶长郡，他很快也就反应了过来。
“你开什么玩笑。”叶长郡放在围栏上的手微微攥紧，“你们才认识多久，你现在跟我说你是因为喜欢他才跟他结婚？你当你爸是傻子呢？”
叶砚静静的听完了叶长郡的话，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不知所谓的笑了笑，将半个身子都压在了身后的树干上，扬起下巴，微微眯起眼睛看着树梢上已经开始有些发黄的叶子。
“爸，其实你压根没想过让我和纪淮书在一起吧？你一直不肯明着跟我说，因为怕我不答应。”
叶长郡微微一怔。
“你总是这样。”叶砚的嗓音慵懒又低沉，他看着分落错杂的树干枝丫，似乎透过这些看到了许久的过去，“以前这样，现在也还是这样。”
“你和我妈那时候明明已经要离婚了，明明谁说都没有用了，但你们迟迟都没有离，一直卡在了最后一个口子上，后面我问你们原因，你们说是怕我难过。”
“你们根本不是怕我难过，你们是怕我闹，怕我不答应。”
“你那时候老是找我谈话，你明明那么忙，以前从来没有时间陪我，但那段时间你却几乎天天在家里。你话里话外总是在问我，问我是更喜欢你一些还是更喜欢妈妈一些，问我如果你们分开了，我更愿意跟着谁一点。”
“你们不吵架，但你们也不理对方，你们每一个举措都在告诉我你们两个是要离婚了，可你们就是不说。你们要我说，你们要我亲口说出来，要我说我不在乎你们俩分开不分开，就算分开来我们也是一家人……因为只有这样你们才能没有丝毫负担的分开。”
“你说你尊重我所有的选择和意见，但你真的尊重过吗？你跟我妈分开的时候，你跟我说，你不会再找别人。我信了，但你最后还是找了别人。”
“你那时候明明心里已经决定好了要娶乔阿姨，可你还是要刻意的来问我意见，问我愿意不愿意接受她，可我的意见对你来说有用吗？在你眼里我不就是只有愿意这一个答案吗？我跟你说我不需要新的家庭成员来照顾我，你就真的会不找吗？”
“你不会。”
“我其实早就想通了，你们两个分开了就是分开了，没必要再为了我强行割舍掉自己日后的幸福。我不讨厌乔阿姨，我也喜欢欢歌这个弟弟，爸，我早就长大了，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我也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我不会拿自己的感情开玩笑。”
“爸，你和我妈分开的时候我答应了，我退了一步了。现在我想和我喜欢的人在一起，你为什么就不能答应我一次呢？”
叶砚说起这些的时候情绪没有太大的起伏，毕竟过去了这么多年，当年就算再怎么难过再怎么委屈，到了现在那点感情早就忘得差不多了。
他也早就不是小孩子了。
叶砚不是那种多话的性子，也不喜欢把自己的委屈刨出来让别人知道，更何况他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值得委屈的。
谁家没个事啊。
可他现在只是想和一个人在一起而已，为什么就是不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