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伦斯腹部受伤,血不断从伤口处流下,再这么下去他会失血先死掉的。
“我们想办法先离开这里,不然都会死在这里的!”夏阳双手使劲挣动,就快从松了的麻绳里出来时,赵伦斯却一脚踩在他的心口上。
“这都是程子潇的诡计!你也是他的人,小贱人能这么快找到这里,都是你们串通好的!”
夏阳心口闷痛,赵伦斯就像疯子一样,恨不得把他踩进地底。
“赵伦斯,再不出去,你会死的!”
血流得太快了,赵伦斯脸蜡白发灰,两眼涣散神智渐昏,脚下的劲力也在一点一滴流逝。
“老子要踩死你!”
“轰!”突然一阵火热的气流席卷而来,站着的赵伦斯像纸片一样飞了起来。
夏阳仰倒在地的姿势,看见一片火如长舌般冲来,又迅速化开,可后面的热浪却像潮水一样汹涌而来。
“夏阳!”程子潇凄厉的喊声从热浪里冲出,看见夏阳圆睁眼的那刻,身体在火光里摇曳变形。
程子潇爆发蛮力双手撕烂椅子,把夏阳扶起,“火越来越大了,我们得赶紧出去!”
烟雾飞快弥漫整间仓库,原来留在仓库里的废弃轮胎和有毒物质充斥四面八方,一股股浓黑的烟从白烟里窜出,高温仿佛能把这里融化掉。
“咳咳,咳咳……”夏阳喉咙肿痛,呼吸不顺,手却指着地上被灰盖了一层的摄影机,“这、这个……是证据……”
“夏阳,夏阳,你别闭眼,我要带你出去!”程子潇急得束手无措,他自己整个身体被有种要烤焦的感觉,他用光裸的后背抵挡滚滚热浪和闪过的火光,夏阳却渐渐不支。
“火,大火,救命!救命!”赵赵伦斯在烟雾里猛咳,凄惨的呼救声渐渐失去只剩“噼啪”的燃烧声,像矬子一样闯入耳里,进入心间。
这就像地狱一样被熔浆包围,被恶鬼声缠绕,出不去,等来的是皮开肉绽,生不如死。
“程子潇,我相信你。”夏阳看见程子潇的背后是熊熊的火光,那光亮照在程子潇的脸上,彷如天神降下的神光。
“夏阳,你看着我!”程子潇摇晃着怀里的人,夏阳睁着双眼却不眨,死死睁着像要用生命去看清他一样。
程子潇从未有的心慌害怕像蛇一样游走全身。这里四处密闭,浓烟滚滚,烈焰滔天,普通人想活着出去比登天还难。
可他不愿夏阳就这样离他而去,他宁愿一辈子都是只动物,也不要夏阳有事!
曾经看不清、弄不懂的他,真心真切地向上天祷告,只要夏阳活着,他愿意一辈子做夏阳的牛马!
“医生,他不是没生命危险了,为什么还不醒来?”
李峻在病房外,他就已经守在这三天了。夏阳被送来医院时的那副样子,差点把他心脏吓停。
整个人毫无生机,身上皮肤焦烈似干涸的黄土,充满一股烈火炙烤,生命焦干的死气。
“他吸入的浓烟太多,脑部一时还不能恢复,得慢慢来。”
夏妈妈哭得肝肠寸断,好好的儿子像个植物人一样,怎么叫唤都醒不过来,难道儿子的后半辈子要这样了?
这边愁云惨淡,那边的夏阳却在记忆里浮沉。他听到程子潇在自己耳边急切呼唤,甚至想做自己的牛马。这让他有些惊喜,程子潇是最清高傲慢的人了,他能用平等正常的口吻和自己说话就不错了。
程子潇还说,愿用自己的命换他的命,不要他受牵连无辜死去。
呵呵,这程子潇怕不是发神经了,他只是觉得两人相处要像朋友一样惺惺相惜,又要有情侣间的相互包容,不能老让他一味的迁就退让,他不就成他的小弟了,还什么相守一生?
可程子潇说得那么情真意切又凄凄惨惨的,难道他真的要死了?
夏阳在一片火光中,看见两个紧抱的身影。其中一个光着身子,什么都没穿,用身体护卫着怀里的人。
那个光着身子满脸悲怆的人,竟是程子潇!夏阳再往他怀里一看,惊叫出声,那个快奄奄一息的不就是自己嘛!
火光,猛地窜出,在夏阳眼前爆出巨大的光芒,如太阳直射般冲击他的脑袋,升腾的朵朵的火云直接在他身上爆炸。
眼前的人影碎裂如镜片,纷纷在火焰里融化。
“程子潇——”夏阳惊叫着从病床上坐起,夏妈妈骇然满脸,“儿子,你终于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