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燎转身看着风弄晓：“魔界......你怎么比我还熟？”
他是外来者不错，但风弄晓一个九重天的人怎么对魔界了如指掌，现在连罗盘都不用了。
风弄晓站在剑身尾部，怔怔凝望虚空：“我来这里找过人。”
离开三十三重天前，他在魔界度过了整整八百年，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有他的脚印。
“找谁呀？”夏燎问他。
风弄晓缓缓看向他：“大概是...我的道侣。”
堕入九重天，风弄晓放弃的不仅仅是他的神格，还有很多记忆。
一层一重天，法力便削弱一层，记忆也便丢失一块，到最后他只记得自己在四海八荒找过一个人，这个人好像是他的道侣，又好像在千百年前就已经仙逝。
夏燎呆滞：“你...成亲了呀。”
“嗯，成亲了。”
成为风弄晓之后，他从没在别人面前提起过自己已经有了道侣这件事，九重天的媒婆快要将他仙府的门槛踏破，风弄晓便索性搬到了山顶，谁也上不去。
青峰剑划破云层，速度比平时快了不止一倍，抵达乌平庵的时候天刚刚泛起鱼肚白。
“晚了。”风弄晓看着前方不远处的废墟，低声说道。
夏燎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圆环形的江流包裹了一片废墟，原来这就是乌平庵。
“怎么会变成这样？”
风弄晓取出罗盘，罗盘安然不动。
“万杀瘴已经被毁，我们来晚了。”
仔细看去，断肠江不再成环，而是在乌平庵倒塌的地方出现了一条宽约为一尺的断层，硬生生将它变成了死水。
夏燎收回目光，远远看着：“这算好事还是坏事。”
“坏事。”
风弄晓手中的罗盘突然指向东方，盘身开始剧烈震颤。
“走。”夏燎点了点风弄晓的胳膊，让他直接向东飞，不必再在此地纠结。
可风弄晓竟然纹丝不动，死死盯着罗盘。
夏燎急坏了：“你这是干什么啊，老看他有什么用啊！还不赶紧过去！”
“正东......”风弄晓倏地将罗盘抛至高空，只见罗盘径直向东飞去。
夏燎也不管风弄晓到底要什么了，直接操纵青峰剑跟上了罗盘。
“正东方位哪个地方啊！风弄晓你倒是说句话啊！”
夏燎站在剑刃上把控方向，风弄晓好似丢了魂一样，无论夏燎怎么说又是怎样忽高忽低的飞，他都没有一点反应。
气得急了，夏燎从储物袋中掏出铜镜立在眼前，照着后方风弄晓的脸。
说不清是什么感觉，但风弄晓好像陷入了厚重的悲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