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的这个别墅不算别的屋子,只算卧室也不下七间了,故而先前两人一直是分开住的。
对于柳暮云来说,他先前一周确实在心里没少考虑两人关系改变之后具体应该怎么相处,然而以他的经历和性格,就是他想破脑子恐怕也不会往这边想。
故而当他拉开门看见周乾明坐在床上时,他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一边擦头一边不解地开口道:“不会你屋坐在这里干什么?”
周乾明闻言跟他师尊对视了三秒,随即确定柳暮云是真的在疑惑这个问题。
想到这里周乾明突然觉得自己的那点心思似乎显得有点龌龊,但是也只有一点,以他的脸皮,他很快便把这点愧疚丢到了一边,睁着眼说瞎话道:“睡觉啊,师尊不是让我来休息吗?”
柳暮云正擦着头往床边走,闻言不止擦头的动作顿了一下,他的脚步也当即停了下来。
他方才是说让周乾明滚去休息,然而说的却不是让他滚来自己的屋休息。
这厮分明知道他的意思,然而却故意曲解,硬生生把他师尊不耐烦的赶人语句牵强附会成了带着某种暧昧意义的“邀请”。
当然柳暮云听不出来他背后那点弯弯绕绕的小心思,只是轻蹙起眉,不轻不重地斥责道:“胡闹,多大了还跟我睡?回你自己的屋去。”
言罢他便走到床边坐了下来,丝毫没有察觉到此刻就在他身边的危险。
周乾明见他迟钝到了这种滴鼻,闻言下意识就想张嘴直接挑明自己的意思,然而看着柳暮云毫无防备地坐在自己身边擦头,他心思一转,突然有了一个主意,便硬生生把方才的打算又从心头压了下去。
柳暮云对此一无所知,他感觉到身边的人还没有起来的意思,心下越发地感觉不对劲,就在他准备扭头的时候,周乾明突然接过了他手里的毛巾。
柳暮云的手微微顿了一下,他洗完澡后他徒弟替他擦头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但这次他不知为何却在心头升起了一股莫名的危机感。
就在他犹豫之际,可能是出于往日的习惯,在不知不觉中他手里的那块毛巾已经被周乾明拿走了。
待柳暮云反应过来的时候,周乾明已经直起身体在他身后给他擦起了头。
他的身体几不可见地僵了一下,但随即他感觉可能是自己想多了,便又强迫着自己放松了下来。
周乾明跪在他的身后,双手包着那块毛巾轻轻地给他擦着头,期间还夹杂着一些按摩的手法。
柳暮云原本就没那么敏感的神经在这股糖衣炮弹下也逐渐放松了下来。
他自动把周乾明的举动理解为了刚刚犯完事之后对他的讨好,故而他也就“大度”地允许这逆徒暂时在他屋子里再呆一会儿,没再提让他滚去自己卧室休息的事情。
有时候怀柔政策确实比巧取豪夺要好用一些。
和柳暮云猜的完全不一样,此刻的周乾明半跪在他身后,心头其实一点做了错事的愧疚都没有,而且与此截然相反,随着他手下的动作越发的轻柔,他的眼神却逐渐不对劲了起来。
周乾明为了强迫自己不要乱看,便把视线集中在了一束发梢上,然而在他的视线注视下,一滴晶莹透亮的水珠却好巧不巧开始在发梢上聚集,周乾明的眼神如同着了魔一般,粘着那滴水珠死死不放,眼看着它是如何滑落,又是如何滴落在那片裸露出来的肌肤上的。
说起来他师尊现在穿的睡衣还是他亲自买的,当时他挑了许久才相中了这件据说是“质感丝滑”的睡衣,颇有些在修真界的时候那些上好丝绸的意思,好在买回来的质感跟宣传的也没什么区别。
然而周乾明现在心里有些后悔了,可能是质感过于丝滑了,导致即便大小合适,他师尊穿在身上却还是会不由得往下滑,继而在他的视线里毫无防备地露出了一片白皙的肌肤,而柳暮云本人对此甚至一无所知。
要命了,周乾明听见自己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他在心底默默祈祷柳暮云不要听见他这么丢人的动静,然而他随即又有点委屈地觉得也不怪自己,自己才追到手的心上人就这么毫无防备地坐在自己面前,又有哪个人能不心动呢?
他心里活动不少,然而面上却一点别的动作都没有,只知道愣愣地看着那滴水珠是如何沿着他师尊的肌肤滑下去的,又是如何没入光滑柔顺的布料下面不见的。
砰的一下,周乾明的脸突然就红了。
要说他暗戳戳地摸到他师尊房间一点心思都没有那肯定是不可能的,然而正所谓“有贼心没贼胆”,可能这句话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