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绛醉意朦朦地亲着她的下颌,在白皙的脖颈上逗留,含糊道:“为了我的腿,恳请小姐为我保密。”
聂音之风尘仆仆,还没有沐浴,一把捂住他的嘴推开,坐起身来,“看你表现。”
阿浣的声音从外传来,她绕过屏风进来,“小姐,沐浴的热水给你准备好了。”
想要瞒过普通人的五感对顾绛来说轻而易举,此时在阿浣眼中,她只看见聂音之撑着手臂以一个奇怪的姿势俯在床榻上,全然看不见小姐床上还有另一个人,奇怪道:“小姐你这是在做什么?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什么。”聂音之取下发髻上新鲜的栀子花别到顾绛鬓角,在他脸上捏了一把,才起身往净室走去。
浴池里水雾氤氲,洒满了花瓣,澄碧轻轻帮她梳理长发,阿浣在旁边叽叽喳喳说着,姑爷要是入赘的话,那他们就可以一直住在聂家,她们两人可以伺候小姐一辈子,又说夫人和老爷明日就要去给他们合八字,择选良辰吉日,后面可要忙起来了。
聂音之双手放在水下,抚摸着手腕上的咒印,勾出金芽,在水下摸着叶片玩弄,即使是泡在热水里,叶片也触手生凉。
她没有开共情,但即使不开她也能猜到顾绛现在是什么样的。
铺满水面的花瓣轻轻一荡,被拂开了一点,有一缕阴影飞快钻进水里,随后水面上剧烈波动一番,水位莫名往上涨了一点,几乎要溢出浴池。
一朵栀子花从水下浮出来,在铺满水面的绯红花瓣间甚是显眼。
那微凉的触感落在某一处,聂音之身体一僵,暗暗吸一口气,在两个丫鬟反应过来之前,将她们打发走了。
花瓣随着池水波动,聂音之手指间缠满了冰凉的发丝,咬紧了唇,本就被热水泡得泛出粉色的皮肤,因为水下的举动而几乎红透了。
她脑子里就像被塞满了焰花,一丛一丛地炸开,恼羞成怒道:“顾绛,你……你之后别想亲我了!”
好半晌后,池水哗啦一声,花瓣浪出去一大半,顾绛抬手挽一把湿漉漉的长发,英俊的面容上沾着几片花瓣,很无辜地看着她,“不舒服?”
聂音之游离的目光落在他唇上,捂住脸颊,“我又要给你烘干头发。”
顾绛勾唇笑了声,水鬼似的缠上来,“有劳阿音。”
直到第二日午后,聂音之才醒来,阿浣和澄碧已经养成习惯,没有她的召唤,不会擅自来打扰她。
怎么从浴池里出来的,她已经记不清了,屋里门窗紧闭,帷幔将天光都挡在窗外,床幔再一垂下,内里昏暗得几乎分不清昼夜,聂音之趴在顾绛身上,榻上凌乱不堪。
顾绛不仅不听话地亲了她,还像他那该死的魔气一般,很会得寸进尺。
室内昏暗又安静,聂音之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有力的心跳,从咒印的共情里,能感觉到他松懈的情绪,再也没有沉重的天威压迫在身上,他可以不用再冻结自己的心跳安睡。
聂音之看到他心口上的牙印,脸上红了红,小心地亲吻了下。
下巴立即被人钳住,顾绛将她的脸托起来,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你自己坐上来。”
聂音之眨眨眼睛,和他对视片刻,恼怒地掐住他的脸,“我又没有想要!我现在也很累呢。”臭魔头,你昨夜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顾绛将她裹进薄被里,翻身抱住她,又准备睡过去。
聂音之现在一点也没有睡意,她睡不着,拱来拱去不安分,从被子里抽出手在他脸上摸来摸去,嘀咕道:“我算是明白了,原来不关天威的事,根本就是你自己爱睡觉。”
顾绛嗯嗯两声。
聂音之安静了一会儿,又问道:“剧情是彻底崩了吗?它是不是再也无法影响到这个世界了?”
“嗯,你在万魔窟布下的幻阵确实干扰了它一瞬,让我抓到了机会彻底将它击溃。”顾绛闭着眼,梦呓似的回答,“这个从书中诞生的世界,客观规则与剧情规则有冲突之处。”
“剧情寄生在天道中抽取了天地间大量的灵力,以创造它想要的故事背景,四宗覆灭,秘境崩塌,洞天福地枯死,灵气枯竭,在这个背景下,诞生灵气复苏的救世主。”
“除了原著话本,还有一个与此世界关联的衍生作品。”顾绛抓住她乱动的手,“剧情崩溃时,我看到了铺天盖地涌来的字幕,但很快就消失了。”
“弹幕?”聂音之睁大眼睛,“你最后看到了弹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