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师娘,元婴了。”封寒缨说道,用他那兔子脸挤出了一个一言难尽的表情,“我师尊,好摸吗?”
聂音之皮笑肉不笑,声音却软软的,怕吵到顾绛,问道:“怎么?你也想摸?”
封寒缨:“……”这个女人怎么半点都不知道羞耻为何物?!
聂音之觉得他在这里有点碍事,要真是个未开灵智的兔子倒还好了,可他是个人。
她想了想,神识沉入芥子里,从折丹峰内的库房里翻出一面帐子,这帷幔四面有支架,可以撑出一处隐蔽的空间,还能防蚊虫。
帐子有两层,一层是透明的轻纱,一层可以遮光。是她以前带着阿浣和澄碧出去野游时,专程定做的。
兔子瞪圆了一双红眼睛,眼见着聂音之突然从芥子里召出一个东西,雪亮的剑光悄无声息地在软塌四周的岩层里凿出四个深洞,钉入支柱。
大猫被她剑气扫醒,带着封寒缨警觉地跳开一丈远,发出威胁的低吼。
帷幔轻纱垂下来,将里面的人完全遮挡了。
封寒缨气绝,简直让兔匪夷所思,“你还有没有人性,我师尊都昏迷不醒了,你还要睡他?”
看来刚刚若不是顾及他在场,聂音之怕是连这帷幔都等不及拿出来了。这哪里像是正道名门出来的人,就算是魔修都没有她这样重欲的做派!
聂音之:“???”她轻声道,“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烤了你。”
封寒缨沉默了会儿,兔子脑袋拱入帷幔缝隙里,“师娘,何时去万魔窟?”
聂音之想了想,“你可以好好准备一下,先初选一些听话的魔,到时我再来挑。”
封寒缨心中有不好的预感,“这是何意?不该一举破开封魔印吗?”
“我现在还不需要那么多魔。”她是要给自己找小弟,不是给自己找麻烦。
封寒缨:“……”
【呜呜呜我就知道会这样,魔头到底怎么了?总是在关键时刻掉链子,你到底行不行啊,别耽误了我们阿音的性福】
【封兔子,你的思想好特么怪哦,怪有颜色的,我好想住进你的脑子里!】
【聂音之你摸了这么久,有本事再往下摸摸啊!不摸把衣服再扯开点也行啊】
【我觉得是封寒缨这个电灯泡限制了姐姐的发挥,不然她可能真会摸,姐妹们,今晚就把兔子烤了吧!我出孜然!】
【不至于不至于,聂音之也没有这么丧心病狂。】
【聂音之这是啥意思?要搞魔窟创造101??】
【好家伙,选秀搞起来!!!聂音之的小脑袋瓜子是怎么长的,怎么这么多奇思妙想?】
【魔气消融就会变成灵气,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设定,那灵气会转化成魔气吗?】
【天威压迫魔祖,天道应该是不允许魔气存在的吧。】
聂音之把兔子赶出去,调整了下顾绛的睡姿,耳朵贴在他心口。
他的心口里静悄悄的,总让她不太踏实。
聂音之扯开手腕的缎带,召出小金芽来,盯着那枚叶子看,小叶子如今也有些萎靡,叶片软哒哒地垂着。
虽然也有她契合了命剑的原因,但吸纳入经脉的灵气是实打实的,从顾绛身上溢出的灵气直接带着她破境,跨入元婴,可见他身上被消融了多少魔气。
这里没有封魔印,只能是她的血对他造成的影响。顾绛以前舔食的她的血,难道一直都积压在他体内?
为何会突然发作?诱因是什么?
聂音之抓起顾绛的手,贴到自己脸上,回想当时自己说的话,回想当时顾绛的反应,她心中浮出了一个有些荒谬的猜测,默默坐了好一会儿,躺到他身边,低声道:“哥哥,我现在要使用‘共情’哦。”
顾绛没有反应。
聂音之默念心诀,心念缠上那片软趴趴的叶子里。
她平心静气感觉着,却什么都没感觉到,空荡荡的没有任何回音,聂音之换了个方式,将自己情绪渗过去。
这个举动似乎惊动了顾绛,身边人侧过身来,将她揽进怀里,下巴枕在她头顶,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聂音之紧贴着他胸口,耳中听到“噗通”一声细微的心跳。她努力抬眼看向顾绛,对方并没有醒,只是心跳轻而缓地搏动着。
“别哭。”顾绛含糊不清道。
聂音之想,我才没哭呢。
顾绛从鼻子里低低应了声,随后又安静下去了。聂音之安静地靠在他怀里,听着那细微的心跳,闭上眼睛。
她这一觉睡得很难受,箍在身上的力道越来越紧,湿漉漉的气息始终在她脖颈间徘徊,她很难得地做了梦,梦到封寒缨身下的那只老虎肚子饿了,闯入帷幔,在她脖子上反复舔舐。
老虎舌头带着尖刺,想往她皮肉里钻,让她整个脖子都泛起细微刺痛。
聂音之在睡梦里痛哼出了声,那老虎猛地退开了。
帷帐内,顾绛惊醒过来,外面天光渐明,晨曦从顶上薄纱透进来,他鼻息间都是栀子的馨香,是聂音之梳头水的味道,舌尖上还残留着一点血味。
怀里的人皱着眉,片刻后,表情又舒展开,终于能安稳地睡过去。
“共情”还没断开,从聂音之那里传来轻飘飘的很舒适的情绪,还有一些零散的念头。
“老虎?”顾绛低喃,笑了一声。
他目光落在她脖子上,笑声顿时收敛回去,聂音之衣襟散着,长发凌乱地铺在软塌上。靠向他这一侧的脖颈布满了斑驳红痕,一直蔓延到锁骨处。
这种痕迹显然不可能是她梦里的老虎弄出来的。
顾绛喉头滚动,闭了闭眼,片刻后才复又睁开,小心翼翼地擦去她脖子上湿漉漉的水痕,魔气在五色露珠子上转一圈,再从她颈间扫过。
黑雾退开,那一片皮肤重新恢复白皙细腻,确保没有留下一点痕迹,顾绛才暗暗呼出口气,重新躺回去。
聂音之的血肉对他的诱惑力变大了,甚至会让他在无意识间做出失控的行为,继续下去,他也许真有一天会控制不住将她吃了。
与此同时,那血对他的作用也变强了。她的修为是后来才涨的,所以血肉对魔修的净化作用变强跟她修为没有关系,那会是因为什么?
顾绛盯着天空思索片刻,没能想出什么的缘由,选择放弃。
聂音之枕得他的手臂好麻。
聂音之睡饱了醒来,已经是下午,她睁开眼睛,眼中残留的睡意很快退去,聂音之摸摸自己脖子,起身坐了片刻,掏出小镜子照看。
在她身后,顾绛睫毛微颤,虚开一条缝,眸光含着心虚。
聂音之没发现什么异常,很快拉拢衣襟,她回头查看了下沉睡的人,确认顾绛已经恢复正常后,起身往帷幔外走去。
帷幔落下,发出窸窣轻响,顾绛睁开眼,神识探出去,见聂音之蹲在草丛边,掀开草丛看了眼一动不动的兔子,然后往悬崖里侧走。
她轻巧地腾空,踩着枝蔓叶尖往树林里飞去。
林子里有一条溪流,聂音之在溪边落地,寻到一处水深又流得比较缓的地方,溪水十分清澈,蕴含着灵气,她伸手弹了下溪水,有点冰,于是召出灵剑,在水中圈出一个浴桶大小的漩涡。
雪白的剑气很快将水温升高,鸿鹄在水面上扑腾,尾羽落到水面,便“嗤啦”一声,冒出一股白雾。
不到片刻,水面上浮满了水雾。
聂音之解开腰带,褪下外衫。
顾绛收回神识,揉了揉眉心。
树林里,聂音之赤脚踩进水里,走进剑气圈出的水圈里,水雾将她的身影遮得影影绰绰。
聂音之眯起眼睛,隔空从衣服堆里取出芥子,掏出泡澡的花瓣洒进水里。
虽然修士有灵力护体,不染尘埃,但长久不沐浴,聂音之心理上还是会觉得不适,在折丹峰上时,除却闭关修炼,她每日都会沐浴。
刚刚又做过那样的梦,实在太过真实,她总觉得脖子上像是真被舔过。
自从进了刀山剑林,都好几天没沐浴过。顾绛也是,好想把他也捉过来涮涮,魔头若是普通人的话,现在都该臭了。
顾绛沉浸在聂音之软乎乎的情绪,陡然捕捉到她这个念头,扯起自己衣领嗅了嗅。
明明都是她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