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份的东京, 又是在郊外,室外已经有了几分凉意。
但屋内挤了这么多人,再加上打了寿喜锅, 热气不停地萦绕上来,榻榻米都暖洋洋的。
所有人都沁进了这暖意, 脑袋逐渐开始转得慢了, 聊天都变得迟缓起来。
便无人注意到房间的一角,有两个人悄悄说了几句只有他们自己能听懂的话。
鸣人的手放在地上,轻轻碰到了另一只手, 温凉的触感,柔软的肌肤。
一触即分开,鸣人把手缩了回去,摩挲过榻榻米朴素的脉络。
他匆匆转过了头,没去对上佐助的眼睛,有些无措,说话都要结巴:“啊、我、我……”
佐助也跟着侧过头,看鸣人一头灿烂的金发, 还有露出来的一边耳朵。
红了。
他如鸦羽般乌黑的眼睛沉静, 又有几分一定要得到回答的执着。
他方才问鸣人:
“你觉得这样是朋友吗?”
用自己一贯的冷淡声调, 猝不及防的、轻轻地提出了这样的疑问。
然后鸣人睁大了那双湛蓝的眼睛。
佐助少有的耐心,他很安静地等待鸣人的回答: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不是在问明天的天气或者后天的行程, 是在问他们相遇后的这么多年。
从十二岁开始的「朋友」, 佐助想去寻求一个定义:
对你而言,朋友是什么呢?
在短暂的慌乱后, 鸣人逐渐平静下来, 然后缓缓转过头, 蓝色的眼睛多了几分坚定的力量:“我——”
“啊!”
一声呼喊打断了两人的一番眉眼官司,将这自成一格的房间一角,拖进了整个屋子里暖洋洋的氛围中。
真希举着手机喊:“今晚好像有流星,我看看……我们这里看得见!”
被打断了,鸣人显而易见地懊恼了,他赌气一样鼓了鼓脸颊,但听到「流星」的时候,整张脸还是亮了起来。
鸣人:“佐助……”
没有得到答案,佐助也没有显得恼火,只是轻轻垂下眼:“今晚有流星吗……”
他抬起头:“今晚吧。”
佐助说得不明不白,但鸣人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挠了挠头,笑着应了:“佐助真的很体贴呢。”
也就只有鸣人才说得出这种话。
佐助剜了鸣人一眼,没什么力度,所以反而让鸣人笑得更灿烂了,又很没有分寸地贴了过去。
「今晚」,要做什么?
这是只有他们才知道的事。
两人又投入了这顿饭之中,鸣人笑着转头,去跟旁边的顺平聊天。
佐助也侧过头去问惠:“后面要怎么处理虎杖的事?你说得这么直接。”
惠:“没关系的。五条老师那边我会去解释。”
佐助愣神:“……这么重要吗?”
“很重要。”惠有些执拗地看过来:“我是认真的。”
正当佐助不知道说什么是好时,他感觉自己搁在榻榻米上的手被轻轻碰了碰。
很熟悉的感觉,很温暖,像是要保护什么一样,盖在了自己的手上。
佐助没有回头。
鸣人也没有。
两边各自找人说着话,只有手,轻轻的、轻轻的、
靠在了一起。
等这餐结束,虎杖几人都没回来。
熊猫趴在地上:“今晚有流星的话,一起去看吗?”
狗卷只露出双紫色的眼睛:“鲑鱼!”
真希想了想:“去后山吧?后山看得比较清楚。”
钉崎:“行啊,那晚上见。”
顺平温顺地点了点头,转过头问惠和佐助:“伏黑君和佐助君呢?”
惠:“我得先去问问虎杖,”他有些焦急了,站了起来:“我先去找他。”
“会去的,我和鸣人都去。”佐助点了点头。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下来——今晚所有人一起去后山看流星,由惠去通知虎杖和五条悟。
等惠要出门时,佐助沉思了一瞬,对他说:“把甚尔也叫上吧。”
惠开门的动作有了一丝停滞,绿色的眼睛闪了闪:“……好。”
夜晚。
好歹是全国唯二两所咒术专校,高专圈了很大的一片地,后山也很大,要到达最高点需要走一段距离。
每届的学生都很少,训练场和教室都用不完,所以后山的使用频率并不高,一般只有些特殊课程要用到。
虽然有路,却杂草横生,不算好走。
但对于咒术师来说,再难走的路都不过小菜一碟罢了。
在山脚集合,他们一起往上走,没有用到一小时,就逐渐靠近顶峰。
佐助拨开横在面前的一处枝桠,入手有些凉,叶片擦过手心。
微微的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