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梦渔墨色的瞳孔锁定着蒋晓，将她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
“当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她轻声问道。
“什么？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船越开越远，等附近的景色完全与来时不一样后，彻底熄火停了下来。
蒋晓喉咙发紧，她盯着面前的女人，后背已经满是冷汗。
“这样的高定，很柔软舒适吧？”蒋梦渔坐到了蒋晓的身边，摸着衣角，在指尖揉着。
她眼睛微垂，蒋晓看不清，也看不懂。
“你的手，每天晚上都会泡在牛奶里，对吧？”
蒋晓手很凉，指尖发颤。
她已经隐约猜到了，就在此刻她要失去所有的东西了。
不，其实这些东西本就不属于她。
“对不起。”
这出乎意料的三个字让蒋梦渔一愣，“为什么要对我说对不起？你认识我吗？”
蒋晓摇头，她不认识这样陌生的脸。
“那为什么要对我说对不起？”蒋梦渔又问了一遍。
“对不起，这些东西是我偷来的，这样的人生，是偷来的！”
蒋晓的精神世界在这一刻，彻底坍塌，她崩溃了。
从最开始将她以蒋家真正千金进入开始，她的大脑就始终处于紧绷着的状态，她没有一刻能够放松，也从未睡过一个完整的觉。
“你很怕是吗？”
“是。”蒋晓也不知怎么的，冲着这个陌生的女人点头，泪水模糊了视线。
“怕什么呢？”
蒋晓声音十分的含糊，“我怕被发现我是假的，怕学的慢被认为是个废物，怕又回到那个雨天会漏水的出租屋，怕失去这仿佛做梦一般的生活。”
她一股脑的将所有压在心底的话都倾盆泄了出去。
可真正到了此刻，她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轻松，仿佛背上的山终于放下了。
蒋梦渔望着她，眼神复杂，她的情绪已经彻底搅成一团。
“你知道吗，原本我想将你推下湖，让你感受冰冷的湖水从鼻子耳朵灌进去，肺部缺氧到快要炸裂。原本，我想让你感受当年我的极端绝望。”
蒋晓猛地抬起了头，“我……”
“别怕，我都已经说是原本了。”蒋梦渔立刻打断，“我已经改变了主意。”
“你，你放过我了？”
“是的。”
因为那一句对不起。
“走吧，我们回去。”
“你……”蒋晓想问为什么，可她又怕了。
蒋梦渔看透了她，非常直接的说道：“还没有做过自我介绍，你好，我是蒋梦渔。”
蒋晓的眼睛立刻瞪得滚圆，“你，你是……”
“对，你偷走的是我的人生。”她顿了下，难得的露出了些微笑容，“但曾经的蒋梦渔已经死了，所以你并没有偷走我的人生，你是在过自己的人生。”
“可是，你才是蒋家的亲生女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