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灼有些担忧,那天谴不是那么好抗的。
许是看出苏灼的担忧,那人微微摇了摇头,“放心,以他的修为,也就几个月就可出关了。”
苏灼又看向这位名义上的师祖,他从未见过此人,之前也只在师尊的言语中了解过,但寥寥几句也根本没什么印象。
“这儿是哪儿?”苏灼能够觉察出来这里不是剑峰。
剑峰常年寒冷,即便是在竹林的竹屋里,也是冰冷,不像这里,门外还有阳光落入,一片的温暖春意。
“本尊的雾峰。”
“雾峰?”苏灼念叨着。
他从未听说过临渊仙宗还有雾峰,倒是主峰后面有一大片的禁地。
“放心,临渊仙宗很安全,你且安心休养。”那人说道,然后伸出手放在苏灼眼上。
苏灼下意识的闭上眼睛,却有着一股清香在鼻尖游荡,让他昏昏欲睡,于是忍不住的安静入睡。
然后,仙尊才收回手。
他看着睡熟之中的苏灼,似是想到了什么,转身缓缓出了房间,然后关上了竹门。
他一出来,外面一片的暖暖春色,这是在一处山顶之上,像是一处后院,四周种有修竹以及梅花,阳光穿过云层落下,没有高墙,没有围栏,似乎也没有必要。
他负手而立,站在草地上,风吹起他的银丝,波光粼粼。
是谁低笑了一声,融入了这暖暖的春景之中。
接下来几天,苏灼都躺在床上养伤。
他的外伤只是一些皮外伤,主要是内伤有些严重,还有就是经历浴火之礼后的虚弱。
那位自称是他师祖的仙尊每日都会过来几次,不过他时常都在昏睡中,这是身体机制的保护,因为他太虚弱了,没有太多的精力维持清醒。
但每天苏灼都会尝试起身,一开始根本动不了,这两天倒是能缓缓坐起来,但要下床还是有些困难,双腿没什么力量,很难让他可以行走。
太虚弱了,也太疲惫了。
而今天在他尝试想要下床的时候,那位仙尊正好推开门进来,他站在一旁,然后看着苏灼。
不出声,也不制止,反而让苏灼停了下来。
他不解的看过去,直到现在他对这位仙尊依旧还有着几分警惕。
对方看了他一会儿,然后出去后推着一个轮椅过来,放在床边,问他,“需要本尊帮忙吗。”
苏灼摇了摇头,朝着轮椅上去,腰上没什么力,直接从床上落下,而那位仙尊上前,刚好扶住落下的苏灼,然后将他放在轮椅上。
“多谢师祖。”苏灼有些复杂的说道。
他讨厌此刻软弱无力的自己,仿佛一切都需要依靠别人。
而那位仙尊也只是缓缓将他推着出去。
此刻外面春/色正好,阳光很温暖,即便落在脸上也不会感到炎热,四周有风吹过,苏灼已经好几天没有下过床了,有些留恋这样的景色。
有一只小小的白色蝴蝶扑扇着翅膀,缓缓从旁边的花上飞到苏灼的手指上。
苏灼手指微动,小蝴蝶却仿佛并不惧怕,停下就不走了。
苏灼抬起手,他晃了晃手指,小蝴蝶这才松开它,然后缓缓飞向旁边的梅花。
梅花,向来是盛开在苦寒之地,不会在春日中绽放的。
所以,在这里的梅花,显得格外的怪异。
鲜红色的梅花被风吹落下两瓣,那仙尊却是伸出手接住。
他将手掌放在鼻前,轻嗅,“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苏灼不语,他只是看着眼前的景色,过来好一会儿才低下头,“师祖,师尊是在剑峰闭关吗?”
他还是剑尊的弟子,理应是该回到剑峰的。
“自然。”
“弟子想回剑峰。”
“待你身体恢复后,本尊会送你回去。”
苏灼又不说话了,他跟这位仙尊其实话语不多,也实在没什么共同话题。
不了解,不熟悉,自然也不热络。
以他目前的身体状况,至少还要好几天才能恢复,但他在床上已经躺了好几天了,他不喜欢日日都像一个废人一样躺在床上。
“你很担忧你师尊?”那仙尊问道。
苏灼想起之前的事,“师尊是被我所连累,弟子心存愧疚。”
“我的这位弟子,当年拜入本尊门下时便已有名气,他知晓他心性高,那时我亦忙着闭关之事,与他之间的师徒之情稀疏了两分。”
苏灼有些疑惑,他还记得,他师尊跟他说,师祖在他疼的时候还会吹吹伤口。
不过想来也是,这位仙尊看起来也不像是一个会吹伤口之人。
他的师尊,又骗他了。
“等到本尊闭关出来.后,却发现他已成为天下剑尊,早就自立门户,思及,终归是本尊亏欠他两分。”
“师尊从未对师祖您有任何介怀之心。”
苏灼想到了自己,上一世里,那位剑尊对他,是不是就如同仙尊对他师尊这般冷落?
可他的师尊似乎并不在意此事。
“本尊自是知晓,云尘是个性格孤僻之人,当年也是只是想借着本尊之名要个身份在修真界扎根罢了。”仙尊说道,然后将目光放到苏灼身上。
苏灼没什么情绪,他一向都是如此,修了无情道后,整个人就显得更加的冷清了。
仙尊伸出手,将落在苏灼发丝上的一片梅花瓣取下。
他的手刚刚接近,就被苏灼注意到然后抬手抗拒。
“你头上有东西。”仙尊说道,然后缓缓取下那一瓣梅花,然后放到苏灼的手上。
苏灼的目光依旧充满着警惕,因为从他苏醒为止,他只见过对方,所有的一切也是对方告诉他。
他不得不防备。
仙尊却仿佛根本不在意,他将目光移向远方,“其实当年收下云沉,本尊也有一两分私心在里面。”
“什么?”苏灼问道。
“云尘其实有些像本尊。”
苏灼在仙尊的身上转了个圈,怎么看都觉得不像。
他师尊是剑尊,就连剑峰都是冷冰冰的。
但眼前的仙尊不同,他看上去有些温和,却又虚无缥缈。
无论如何都不像的。
“你不信?”仙尊好笑的看向苏灼。
苏灼也不争执,“师祖说是,那便是。”
仙尊抬起目光,不知道是看向何处,只有他的声音缓缓响起,“是像的。”
停顿了一瞬,他微微眯起眼睛,继续说道。
“比如云尘喜欢的,本尊也喜欢。”
苏灼不是很懂,他师尊似乎,这些年没什么喜欢的东西吧。
不过他也不懂自己的师尊,上一世不懂,这一世好像也不是很懂。
“你一直在屋内待着,定是无聊,本尊今日找了人陪你说话。”仙尊让苏灼朝着前方看去。
果不其然前方缓缓走来一人,那人身高八尺,一身的血腥味,脸颊上那道刀痕微微发抖,看上去就让人害怕,仿佛是什么恶鬼一般。
苏灼却有些诧异,“战峰峰主?”
他下意识的看向仙尊,“难不成之前让战峰峰主保护我的,便是师祖?”
之前苏灼从临渊仙宗打算天麟秘境之时,战峰峰主就一直在他身后跟着,说是受人之托,当时他以为是师尊,后来又以为是父亲,但后面发现都不是。
没想到竟是仙尊师祖?
仙尊颔首,“本尊还有些事,他会陪你聊天,乏累了便让他送你回去歇息。”
说话间,战峰峰主也到了眼前,对着仙尊便是抱拳行礼,“流光仙尊。”
流光仙尊点点头,“你陪着他,他要什么,便给他什么。”
“是。”战峰峰主就没抬起过头。
等吩咐完,仙尊这才转身离开,也不知去了何处。
苏灼等到流光仙尊不见了,这才看向战峰峰主,“师祖被外界称为流光仙尊?”
战峰峰主也是等到人不见了,这才吐出一口气,神色瞧着还挺不高兴,这年头,打架的还得被叫来陪人唠嗑,“怎么,你不知道吗?也对,流光仙尊成名的时候我都还只是个玩泥巴的小孩,当年流光仙尊一己之力斩杀了妖界三大妖王,一战成名,随后就一直闭关,别说外界了,宗内都好多人以为他陨落了。”
“既未沦落,为何流光仙尊一直不现身呢?”
战峰峰主选了块干净的草地,然后一屁股坐下来,就坐在苏灼旁边,他块头大,坐下后也跟苏灼差不多高,“我怎么知道,这事也是我师尊跟我说的,我也以为他早死了,结果还活着呢,跟个老妖怪似得命长,搞得我现在成了他的指定打杂小弟。”
苏灼想起上次战峰峰主保护他的事,微微点头赞同,“你辛苦了。”
战峰峰主则是一言难尽的表情摆摆手,“不辛苦,命苦。”
作者有话要说: 预收文:《皇兄》
文案: 苏久一直以为自己没那么讨人嫌的,二皇兄对自己很好,四皇兄也常来看望自己,父皇虽忙但也偶尔会送东西给他,直到太子带着人逼宫,他被所有人推出来做了替罪羊。
一条条罪责数在自己身上,他放眼看去竟皆是一片冷意。
二皇兄说:不过就是一条狗罢了,真以为跟我们是兄弟?
四皇兄说:兄弟跪在地上汪汪叫的时候,可真有趣,哈哈哈哈!
父皇说:你个逆子!早知今日,当初就该掐死你!
众目睽睽之下,他提剑自刎,终于了却万人嫌的一生,却化作幽魂盘旋在大殿不肯散去,他看到那个一向孤高冷傲的太子,抱着他的尸骨第一次失态痛哭。
然后他重生了,回到了他才七岁,跟二皇兄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二皇兄拿着一只小小的木头小鸟,温柔的问他喜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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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心一意变强变大受x阴沉腹黑疯批美人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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