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差那么一两步,竟然被张君傲抓起一把雪,给砸到了脸上。
张君傲还大呼大叫道:“叫你滚啊!我不要你管!”
说罢,张君傲不断抓起身边的雪,往陈桐鸣身上胡乱地砸去,希望对方能因此走开,走得越远越好。
此时此刻,这显然成了一种幼稚的奢望,丝毫撼动不了陈桐鸣继续靠近的步伐。
最终,陈桐鸣半跪在张君傲身旁,从侧面将抱住张君傲的身子牢牢抱住,他身上的力气不知怎的变得格外强大,令人根本无法挣脱。
“你放开我,你不是都看见了吗?我会吃掉你的,我真的会那样做,我们不再是朋友了,你走啊!”张君傲泪流满面,诉说出最不甘愿,最无力的哀嚎。
“我就是一只怪物,一只会吃人的怪物,你知道吗?这就是我的宿命,无论怎么抗争,都不可能摆脱得了的宿命!”
怪物吗?对于这个名词,陈桐鸣实在太熟悉不过了!
因为,在前世,自他懂事以来,这个极具侮辱性的名词,就成了他一生中,挥之不去的阴影。
曾经的他,是一名“癫痫症”患者,也就是俗称的“羊癫疯”。
一旦发病,严重时会瞬间失去意识,继而肢体僵直,再伴随局部肌肉阵挛抽搐,口吐白沫,失神、失禁……等等诸多症状。
这个病他在很小的时候就患上了,小学时几乎每个星期就会发作一次。有几次上课起身回答着问题,本来好好的,突然就失去意识倒地了。
可把全班师生都吓得个半死,老师那边,至少在表面上还能表示理解与同情;但同学们可就没谁敢跟他做同桌了,更别说是交朋友。
几次过后,甚至有学生家长来校投诉,说不能让这种“特殊的孩子”,影响他家正常孩子的学习。
所以,有那么几年间,他不断地在换学校,也读过特殊学校。后来随着年龄长大,加上长期服药,才许久不再发病,即便偶有发作,也不那么严重了。也才得以顺利进入正常的高中,甚至还考上了重点大学。
但他一直都没有朋友,哪怕在陌生的地方,人家不知道他有病,他也不会跟人交朋友。
所以,孤独、被视为怪胎,害怕连累身边人,害怕拥有后再失去,自我厌恶……等等情绪,其实陈桐鸣他都懂,他经历过那样的黑暗无光!
看到现在的张君傲,陈桐鸣仿佛就看到过去在泥潭中挣扎的自己。
而深陷泥潭里的人,如果没有人愿意主动伸出援手,根本就无法自救。
陈桐鸣轻轻摇了摇头,在张君傲耳边轻声说道:“不,我们永远都会是最好的朋友!我能听到你的心跳,你的呼吸,理解你的心情。”
“不是因为默契,是因为我们都是一样的人,是一直在努力生存下去的人。”
“你一直是一个坚强而有抱负的人,你有着许多优秀的品质,一直感染着我,督促着我向你学习,向你进步!”
“如果你是怪物,那我就是怪物二号。除非有朝一日,我死在你前头,不然你可别妄想我会丢下你不管。”
“但那一日绝不会到来,因为我知道,从我俩一起逃跑的那一晚开始,是你一直在保护着我!”
“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一样,对吗?”
陈桐鸣话音刚落,半颗心还悬着,却在第一时间,得到了张君傲这样的答复:“不是,你真得起开,我有点想吐!”
这话一听,悬着的心,碎了!
陈桐鸣没好气地松开环抱的双臂,摊着手,不禁眼球上翻,被气笑了:“喂,你配合一下,感动一下行不行?就没你这样出牌的呀!”
张君傲苦着脸,摆了摆手道:“不是你肉麻,而是我真的反胃,我想是因为……”
“呕……”
张君傲连话都还未来得及说完,还真就扭头就开始往地上吐了起来,那吐得叫一个瀑布倾泻,浪花激荡!
“噢,我去!”就连一旁的陈桐鸣瞧见,都不禁腹中翻涌,连忙捂住嘴,差点也跟着吐了。
好一阵子过去后,张君傲差点连黄疸水都要给吐出来了,但消停之后,他的眼神倒是清澈了不少,虽然眼白里还带点血丝,但至少不是通红着眼了。
连那一度缩小成针尖状的瞳孔,也恢复成了正常状态,看来这么一吐,还是件好事。
稍稍缓过劲后,张君傲如释重负地笑道:“我想,我是真的中毒了,看来那种玩意,以后是不能再碰第二次了!”
“来,扶我一把!我得换个地方,休息一下!”
然而,陈桐鸣却是捂着鼻子,甚至还稍稍往后退了两步,摇了摇头说:“不要,你现在身上这味太上头了!”
方才,张君傲吐得太过尽情,身上是难免沾上一些呕吐物的。
“我说兄弟,你刚才可不是那么说的呀!不是说,要一辈子对我不离不弃的吗?”
“现在就让你扶一把,你说你为难了?”张君傲对于陈桐鸣嫌弃的反应,无比诧异。
“我可能还得对自己刚才说的话,再好好考虑考虑!”陈桐鸣做出一脸深思的模样。
“你混蛋了是不是?”
“那指定是没有啊!就是想调理你!”
“你可真够混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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