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确实有些不自在，却也没有反感厌恶。
曾经，他还需要仰仗京城中某些权贵的时候，他的才名满京城，身边也围绕着不少有断袖之癖的公子哥们，他对那些人的目的心知肚明，但心中却终究含着一丝不屑与厌恶。
但是当这种情感换到楚川身上时，他却只觉得不自在，觉得难以应付。 段柘皱着眉头，手指无意识的盘着佛珠。
他也不清楚他的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他不知道喜欢一个人会是怎样的一种感觉，他也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欢楚川。 但他知道，他绝不讨厌楚川。
甚至……
段柘目光中含着一丝关切与担忧，看着那马背上的少年。
甚至他还有一些担心，担心自己的态度会让楚川不高兴。
他皱了皱眉头，有些烦躁的放下帘子。
不对。
他想的东西太奇怪了。
他为什么要担心他不高兴？ 楚川高不高兴跟他有什么关系？
他们之间的关系，充其量也就算是朋友，再高一点也就是知己罢了，哪怕是从小跟他一起长大的钟珂，他也从没有像这般担忧过钟珂的情绪，他现在这是怎么了？
奇奇怪怪……
段柘转佛珠的速度快了一点，按捺住心中那种奇怪的感觉。
而马车外面，楚川骑在马背上，衣袂飘飘，目光不经意地扫着那摇摇晃晃的马车，眼神在那帘子上流连，似乎是想要寻找什么。
马车摇摇晃晃，那帘子也跟着摇晃，时不时就会露出马车里的白衣公子的身影。
楚川唇角一勾，露出一抹笑容，随后转过头去，马尾飞扬。
他们一路紧赶慢赶，甚至没有时间停下来休息，总算赶到了目的地。
在这一路上，因为着急赶路，两人甚至没说上几句话，连目光交流都少之又少。
段柘这几日也不再将那挑食的毛病露出来了，而是跟着身边的仆从一起吃干粮，就为了多挤出一点时间。
他们的态度看起来运筹帷幄，仿佛一切都在掌控之中，但实际上天下大乱的时候变数一个比一个多，容不得他们半点马虎。
更何况，他们的计划算不上完美，完全可以说是孤注一掷。
现如今，大多数的掌权者都集中在京城，想要直接逼宫上位。
他们反其道而行之，远离京城，若是顺利的话，便会按照他们计划中的那样，一步一步将天下掌握在手中，但若是出现了点什么变故，就等于是自寻死路，把自己送出了权利的中心，与流放无异。
段柘和楚川以及他们身边的众多支持者，都清楚这一点，他们也早就做好了，为大义而献身的准备。
逐鹿天下，参与进这场风起云涌的棋局中，本就是一场赌博。
段柘咬了一口手中的干粮，抬头看着城门。
他走下马车，道：“地方已经到了，都去梳洗易容，分三批入内。”
“是！”
他一声令下，几个下人很快就行动起来，自动分好成小队。
段柘看了一眼被留下来的楚川，又看了下已经分好的小队，沉默了一会儿，还是道：“你们先进，我断后。”
他府上的下人从不会对他的决定有任何质疑，听他吩咐，第一队人已经朝着城门靠近。
段柘眯着眼睛，仔细观察着城门口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