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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军渐渐安静,随即听的真切,因此一片大哗。
拓跋度站在台上,却长笑一声,面不改色的对了他们说:“是欲乱尔等军心,两节度居然还信以为真!”然后对了台下高喊道:“那宋缺已经不支,派出死士,诈称破了我柔然后路军,要借献旗之际刺杀节度,事败已逃。”
“彼方已经计穷,奇兵已经至关后!”
“正是。”
吕惠卿拔出剑在手:“拿下虎牢关,洗劫关中,先登城者,百里候,赏千金。”
他帐下将领随即躬身,张邦昌不甘落后,尖叫起来:“夺取虎牢,堵住那厮后路,定能覆灭关中,我辈富贵就在此一搏,先破关者百里候,赏千金,许他一人选一城,再先洗劫三日。”
各将都是狂喜,因为都晓得关中的富饶,便是山那边南乡镇那样的小城,也是金山银海一般,因此炸雷似的应诺,下面校尉等也听的动心,毕竟虎牢关上宋缺再勇,这么些日子来,孤军也算疲倦了,何况各自也晓得,不拿下虎牢的话,两处受敌,难道到时候投河北柔然去?
重赏而出勇夫。
张邦昌心思灵活,小处聪明伶俐,还又喊道:“破关之后,全军出力者,人赏一金!”绝路夺城只有勇士,普通士兵岂会有这样的武力,也轮不到他们上去,听到这一句,各兵乃至下面杂鱼,终于把他和吕惠卿换妻故事丢了脑后,欢呼起来:“杀,杀,杀。”
“取食,一个时辰后出战!”
随即,各将开始挑选死士勇者,记录名号,拓跋度也请参战,吕惠卿晓得柔然子善射,和张邦昌商议,这就把两军的弓弩手全部交给他去指挥,看他布置头头是道,吕惠卿和张邦昌也佩服。
同时,之前不曾出动的那支绕关轻兵,随即开拔,要从山林内探出的小路,绕到关侧去,以求夹击而破虎牢。
宋缺在关上,听着周遭的欢呼,眺望河北之后,早已经将全部心思放回了面前战场。
为将不知大势,便无法揣测敌心。
他已得知江东破淮南,张邦昌吕惠卿再无退路,不拿下虎牢怎么得了?因此晓得,下面就是苦战,而宋缺怕对方战心还犹豫,或从青州以北渡河去坏了主公大事情。
就借了宋野回头,立即命令全军高呼,勇烈已破十万贼!
其实,他也不晓得,到底北岸此刻战况如何。
而如今,看到下面敌军营后炊烟处处,分明不是进食的时辰,宋缺宽慰的一笑,该做的已经做了,如此就要见真章了,吩咐左右,催促后路补充的器械速至虎牢关来,二线民团移至关后,为准备补充的兵员,要各武校武尉族公等做好准备。
等着哪里有危急,就准备填去哪里。
猴爷当先领命,他是勇烈的大爷,都尊从军令,其余族公哪个敢说不字?以死来换儿孙辈的富贵而已。
南岸,等待厮杀。
北岸,同样如此。
那日,邓海东斩杀拓跋烈后,随即将所获柔然俘虏尽数杀戮,驱赶的周遭干干干净净后,不到临晚,已经确定柔然汗来援,军马正在百里外收拢逃窜残兵。
当即全军移动营盘,将那柔然子所部辎重等,都移动向来时路,依靠之前宋明历李希平据守的山口前下营去,扎下牢固营寨,突袭之后敌军已经知晓,当是堂堂正正厮杀来临。
不过,邓海东却令薛礼,领徐晃,宋明历,李希平,徐达,带走除了武校领之外的大半骑兵,四散着沿着范阳境立即远去,埋伏到此处东边百里去。
他自己,则留武校领之外,乐进,典韦,刘秀诸将校,领步兵打出自己旗号,营盘扎实,背靠澜沧和山丘,就等对方来而已,同时,还令范阳等处来投的北军子弟,持了柔然败旗,去北边传播柔然一败的消息。
拓跋汗晓得他暗度澜沧,官渡处杀了自己后军,大为震怒,虽然拓跋烈已死,本支将领还有,于是被罚为前锋,准备厮杀时做炮灰所用。
同时调集精兵强将,再令木华黎派遣重将定要堵住那里关中军,其余精锐抽调回头,要于官渡和关中决战。
那厮如今好大的名望,不由得拓跋汗不小心谨慎。
其实他更为悔恨,明明晓得那厮不是个安分人,却还是贪恋河北一片山川,结果拉长了兵线,为他所趁,侦查游骑和关中回军厮杀,占不到什么便宜,但也带回消息,说那厮如今背水结阵,已经尽取了后路辎重无数。
从北地随军卷来的一些好处,就这样落了那厮手中。
而回顾柔然,倾国之兵才多少?又去了五万,尤其战马无数,拓跋汗只急的要吐血不止,急促催木华黎抓紧时间回头。
木华黎不得不留自己副将,柔然骁勇战将旭日赤领五千精锐,挟鲜卑慕容,乃蛮布尔尼军旅,又令他们联合驱使范阳旧将黄忠部,互相牵制不至有变,并令他们不再和对面尉迟等领袖的关中军厮杀,只是下营结寨,死死堵住路口,他自己则带领大部分精锐,夜里动身向着东边而去,去和大汗会合,去杀真正的勇烈。
临行之前,他反复叮嘱旭日赤,说,此处敌军进退有度,当是那陷阵强军,将领姓名不知,但可想而知,能为勇烈用在这里的,必定是他的几个结拜兄弟。
关中虎狼结拜天下尽知,市井之间人等闲聊时,都如数家珍。
一个个名字如上应了将星一样,广为流传,草原各部自然也晓得,木华黎怕旭日赤贪功坏事,因此再三的交代,只可防备绝不可以去攻。
可怜柔然无水师,不晓得沈振川部更多军马集结已经完毕,就要上船北来。
大汗又催促的紧,木华黎也晓得王汗才是柔然根本,于是星夜而去,这样的交代调兵,前后大约五日才算安稳妥当,此刻,柔然军八万主力,号称十五万大军云集。
对面勇烈却只是靠寨,可见区区营寨,虽然牢固旌旗林立,但兵力不过三万了得。
但那厮无耻,居然睁眼说瞎话,就在那里吹嘘自己现在有八十万大军,要和柔然汗决一死战!拓跋汗和木华黎接到他的战书时,险些没昏过去,赶紧出来再看,他哪里有八十万大军,沿河布的下吗?木华黎气的满脸通红:“此人辱人太甚。”
是草原人直爽一些,这种公然的戏弄是最大侮辱。
拓跋汗调了木华黎来,却又担忧起来,问西边战局可算牢靠?木华黎说已经如何如何如何,可是,这边还不曾交战,柔然后路上,范阳境内处处,已经在广为流传,是勇烈破贼。
是范阳旧军马,跑去熟悉的往日上官处,递交上柔然旗帜等战利品,随即丢下勇烈书信。
他们拆看,勇烈所言直白而简单:
今日山河破碎,狼烟四起时,外贼长驱直入我中原大地,如入无人之境。
但,不见河北群豪。
某实无奈,为旧唐故土不丧贼手,再为河北苍生,只能勉力为之,虚去京兆实出官渡,幸有天佑,因此再败柔然无数。
所俘旗帜铠甲在此,传遍玄帅旧部,往日在衡山,曾经在渭水,并肩同袍又何在?
范阳壶关处旧校文聘先收此信,观后满面羞愧传阅所部,问勇烈君候现在何处,关中使慨然:“我家主公正在官渡,独斗柔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