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只是一个眨眼的时间,他们甚至连引动法决都未来得及,便都变成了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
那个先前斥骂王安的罗天鸿弟子-云杨,此时脸色惨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低头,哀求地目光看向了罗天鸿。
王安虽然封堵住了在场所有罗教高层的修为,但并未把他们的嘴也堵上。
因此,他们只是愣神了一会儿之后,渐渐恢复了思考能力。
这时,云杨也开口说话,向罗天鸿哀求道:“师、师尊,徒弟只是一时糊涂,徒弟……一时糊涂啊……”
随着他话音刚落。
诸罗教高层也纷纷嚎啕不已,接连向罗天鸿跪倒,不断叩拜起来:“我们糊涂啊,教主,我们糊涂,请教主饶过我们这一回吧!”
“从此以后,我们再不敢对教主之令阳奉阴违,教主让我们往东,我们绝不往西!”
“教主,您大人有大谅,放我们这一马,我们回去之后,保证将自百姓手中掳掠来的财货尽数归还,还会给他们多做补偿的!”
诸罗教高层被卡住了命脉,修为直接被封禁,于是一个个也都硬气不起来,连连向罗天鸿赌咒发誓,企望罗天鸿能饶过他们这一回。
他们纵然知道自己此时的命脉是被王安把持着,却也明白,真正决定自己生死的还是罗教教主。
罗天鸿性情一向宽和,只要再三恳求,他多半还是会心软的。
相比于他,倒是王安此人,一看便是一位凶神,不好相与,他们可不敢向王安求饶。
罗天鸿眼看众人向自己拜倒,甚至有些自立教以后便追随自己,如今已然白发苍苍的长老,向自己磕头都磕得满脑门鲜血,心下也是不忍。
他本是想让王安封堵住议事堂,阻止所有人逃窜。
然后与自己协力,控制住这些长老,此后再依据情势发展来做定夺,却未想到王安实力又有精进,一个瞬息便控制住了在场所有高层,眼下面对的局面,也就超出了他的预料。
面对众人连连求饶,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定夺?
王安看着他的神色变化,摇了摇头,直接开口问道:“我已为道兄留住这些人,不知道兄接下来打算如何处置他们?”
“处置……”
罗天鸿苦笑道:“他们在罗教草创之时,便跟从于我,眼下纵然犯了错,但也不是不可悔改,我是想着,让他们将功折罪,尽力弥补他们这次犯下的过错……”
“我们一定弥补,一定弥补!”
“教主宽宏大量,我们一定不会不知好歹!”
“教主圣明!”
诸高层听言,顿时大喜,心知罗天鸿还是从前那个罗天鸿,总是心软,这次自己侥幸又能逃过一劫。
却不料,王安这时却道:“这些所谓自罗教草创便跟从道兄的长老们,想来往日犯下的过错也不少吧?
敢问道兄,他们从前犯下过错以后,纵然得到了你的原谅,其后是越来越收敛了,知晓该怎么做正确的事情了,还是愈发不可收拾,愈发猖獗了呢?”
这个问题的答案,其实不言而明。
若是在场这些罗教高层,真正是在犯错之后逐渐收敛,知道约束自己了,也不会发展到今日敢在议事堂中群起,扬言要罢黜罗天鸿教主之位的情形。
罗天鸿神色默然,纵知道王安言外之意,乃是要自己严惩场中这些长老,但内心仍有些拿不定主意。
诸多罗教高层们战战兢兢,此时反而不敢再出言哀求罗天鸿。
盖因王安这尊凶神,带给了他们绝大的心理压力。
王安看罗天鸿一时难以给出回应,声音也冷了下来:“道兄,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你给了这些人许多机会,他们尤是如此德行,可见给再多机会,也是不中用!
更何况,他们还能有机会将功补过,那些因他们一次恶行便要丢掉性命的诸多北地百姓,可还有从头再来的机会?
屡次予他们机会,便是在纵容恶行!
罗教教义,莫非就是如此?!”
这番话极其锐利,戳得罗天鸿心中一痛,脸上更觉羞惭,他看向王安,忍不住道:“道友觉得,我此时当如何做?”
“自当厘清他们所犯罪行,沾染了人命官司的,当场砍下脑袋!
戕害了太多民众的,亦不可留其性命。
余者,皆须废除修为,逐出罗教,永不任用!”王安声若金石,穿透众人的心灵,“唯此重典,能清理罗教今日积弊,整饬罗教风气,如此,罗教才能走得长远。
否则——”
王安眼神幽深了下去:“罗教再如此下去,且莫说其他人会如何看待,在下首先便是不会答应的!”
这番话饱含深意,听得罗天鸿心中一寒。
——假若罗教再任由不法恶行猖獗下去,这位手段通天,才能广大的王安道友,便要第一个按捺不住,将罗教当做镇国将军府那般给清剿了!
“教主,饶命哇!”
“我愿意改,愿意改!只求教主饶我性命!”
“弟子愿意此后余生皆依教义行事,恳请师尊饶我性命!”
眼看罗天鸿神色松动,竟是被王安所言说动,当下场中绝大多数罗教高层都惊恐不已,磕头如捣蒜起来!
真要调查,在场绝大多数人手上都沾染了不少人命!
按照王安所提的‘重典’,他们这些人要么须被枭首示众,要么直接抹杀性命,反而是被废去修为,逐出罗教的人没有几个!
然而,此时任凭他们如何哀求,罗天鸿都心意已决,再不会摇摆了。
——再摇摆,王安就得替他做出决定了。
那时,他所面临的局面,绝对比当下要可怕百倍!
他叹了口气,向王安说道:“便依照道友所言行事罢。”
“善!
道兄唯有如此,罗教方能长久!”
王安赞叹一声,神念转动,向外传递消息。
已经在议事楼外等候的萧红玉、陈六,便将他们收集起来的诸罗教高层作奸犯科,所行诸多不法之事的情报都汇集起来,传入了他的传讯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