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尔兰省有三样支柱性产业,分别是采矿、冶金和金属加工,其中采矿和冶金遍布整个奥尔兰山脉,而金属加工业则是主要集中在奥尔兰中部的钟摆城。
钟摆城的城市规模并不算大,整个城市常住人口也就十万人,然而就是这十万人口小城市里,却座落着大大小小上千家金属工坊。
每天从早到晚,这些金属工坊都会叮叮当当敲个不停,吵得除了机械师和他们的亲属外,没有人愿意长期定居在这个噪音重度污染的城市。
然而这上千家金属工坊,却包揽了整个米兰德联邦半数以上的金属定制服务,小到人们兜里的怀表,大到教堂顶上的钟楼,便宜如农夫手里的锄头,昂贵如将军身上的盔甲,只要给足了定金,这些金属工坊都能造得出来。
而这上千家金属工坊之中,最为怪异的要数一家位于钟摆城南郊的机械工坊,这家机械工坊独门独户,几乎不与外人来往,由于工坊外表年久失修,破破烂烂,工坊主又是一个脾气古怪的“邋遢鬼”,以至于附近的孩子们一直把这家机械工坊当成了试胆的鬼屋,把工坊主视为会吃人的妖怪。
当然,这个工坊主并非妖怪,他只不过是一个外貌丑陋又性格孤僻的机械师,名字叫做弗兰克林,年龄四十五岁上下,身高大约一百六十公分,四肢粗壮,有一个西瓜大的啤酒肚,脑袋上有极其严重的斑秃和头癣,长年戴着一副可调式双目放大镜,脸上满是恶心的脓疮。
今天,机械工坊迎来了久违的顾客,懒惰的工坊主终于开了工,随着一系列癫狂又出神入化的迷之操作,弗兰克林的“新作”大功告成了,他用那张满是机油的大手拍了一下趴在工作台那个人的屁股,同时说了一句:“好了,试一试我的最新发明吧。”
“痛——!”
趴在工作台上的是一个二十五、六的年轻男子,由于长时间没有打理自己的仪容,他的头发和胡须浓密的像一个野人。
他的上身穿着一件单薄的棉布背心,下面穿着一件紧贴大腿的四角裤,裸露在外的左臂和双腿上密密麻麻布满了参差不齐的手术缝合伤疤。
此刻,他的躯干和四肢上固定着一套奇形怪状的金属支架,这套金属支架的关节处安装着复杂的齿轮和弹簧,乍看上去,就像戴上了一套金属制成的刑具。
随着一阵窸窸窣窣的金属摩擦声,这个年轻男子从工作台上爬了起来,在这个过程中,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上滚滚流下,显然这个由趴到跪地简单动作让他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弗兰克林,”机械工坊中,另一名穿着白大褂的男人说道,“你的这个‘最新发明’没有问题吧?为什么他会疼成这个样子?”
“亏你还是‘医生’,”弗兰克林张开嘴,露出一口满是污渍的黄牙,“克伦威尔老弟的左臂和双腿瘫痪了这么久,身上的关节处只怕都长死了,如今在【轻钢机械外骨】的牵引下强行活动,当然会剧痛无比了。”
“怪医”兰德尔·杜南深通医术,自然知道克伦威尔此刻所承受的痛苦,一想到同病相怜的遭遇,他的眼眶不禁湿润了,只见他摸了摸唇上的“一字须”,随后拿起一把闪闪发亮的手术锯,对着跪在工作台上的克伦威尔劝道:“克伦威尔老弟,你还是听从我的建议,把那条残废的左臂和双腿给截肢吧,只要换成和我一样的钛合金假肢,你就不用忍受现在这种痛苦了。”
“不用!”
杰洛·克伦威尔紧要着牙关,拒绝了这个“变态医生”的“善意”,为了保住自己这条中看不中用的左臂和双腿,他强忍着剧痛从工作台爬下来,然而在左脚刚刚接触到地面时,却因重心不稳,直接从工作台摔到地上。
“克伦威尔老弟!”
“怪医”兰德尔被突然摔倒的克伦威尔吓了一跳,急忙弯腰搀扶,并对弗兰克林骂道:“你这是什么破‘机械外骨’?他穿上这东西,根本连走一步都困难!”
听到有人在侮辱他的“杰作”,弗兰克林登时急了:“你懂什么?我的‘轻钢机械外骨’可是融合了‘人体工程学’、‘机械力学’、‘金属合金工艺’等多个学科的最新发明,它是超越了这个时代的高科技产品,你可以质疑别人,但是不能质疑我,因为我可是这方面的‘专家’!”
这时,兰德尔的女助手——“僵尸护士”萝拉道:“是不是你的这套‘机械外骨’太重了,他穿上后走不动。”
“绝无可能,”弗兰克林一口否定道,“这套‘机械外骨’是【轻钢合金】造的,‘轻钢’是什么你们知道不?这是我们奥尔兰山脉特有的一种金属,其硬度超过了钢铁,重量却比水还要轻,是蒸汽飞艇和蒸汽船必备材料,他的这一套‘轻钢机械外骨’总共还不到两公斤。”
正说话间,克伦威尔却在“怪医”兰德尔的搀扶下重新站了起来,随着一次次的尝试,克伦威尔逐渐适应了这套“轻钢机械外骨”,慢慢的能够缓步行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