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歌眉头一皱,微微抬起上身,捻起凌羽玄的一小撮雪白,抖着嗓子轻声唤道:“小白……”
离歌一动,我便醒了,睁开眼睛迷蒙地看了他一眼,又伸手去抓他的手腕脉门,眯着眼睛诊了诊脉,探得他脱离危险,可自行调息了才松开手。裹着被子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含糊道:“哥哥要起自己起,我还要再睡会儿……”
被褥下离歌从后面抱住侧身躺着的我,微咸腥裹着药草香的气息喷洒在脖颈间温热又有些痒,我法力耗尽困倦无力,便没有躲开任他抱着。
“小白……”离歌略微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怎么回来了?”
我闭着眼睛,咬牙切齿道:“我若是再不回来,只怕连你最后一面都见不上了。”
离歌轻叹了一声,道:“将法力都用来救我,小白你以后可怎么办啊?”
我淡淡道:“凉拌呗!我以后哪儿也不去了,就在这昆仑山守着你。反正你有法力就行了,你养着我。”
离歌听完更心疼了,搭在我侧腰的手指紧了紧,半响才道:“我一定会想办法把你的头发变回来……”
我弯了弯唇角,浑不在意回道:“无妨,我本来就是只白兔子,头发白有什么稀奇的,我瞧着挺好……”
离歌顿了片刻,终是叹息一声没再吭声。
我脑袋里昏昏沉沉的跟一团浆糊一样,也就没理他,自顾自地放松身体,不消多时便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再醒来外面天色已经黑了,我揉了揉酸疼的太阳穴,起身掀开被子从床榻上下来随手披了一件外衣便走出洞府。
离歌坐在不远处的雪谷缓坡上,吹着一支丢弃很久的白玉笛,伴着月色听得人心头发憷。我天生对音律这种东西就无感,偏生他们这些附庸风雅的人都喜欢弄些悲春伤秋的曲子,听得我心有余悸克制想揍人的无端烦躁。
我返回洞府又找了一件外袍大氅,气喘吁吁地跑上缓坡将衣服没好气地搭在离歌身上,生硬道:“伤还没好就出来吹冷风,你是不是不想好了?”
笛声戛然而止,离歌弯了弯眉目抬起头,轻笑道:“出去一趟,我竟不知小白何时会这么照顾人了?”
我在离歌身旁坐下,也硬气的回怼他,道:“是啊,去了人间再回来,我竟不知你何时与天族打上架了?要是我再晚回来一会儿,这山头估计都要另立新主,我连家都没喽!”
离歌抿唇不语。
我接着道:“你别以为你不说话,这事儿就算这么过去了。我也是这昆仑山的主人,我有知道事情真相的权利。”
“你在这山上安分守己修炼了两千年才飞升上神位列仙格,我可不信你有自毁前途,惹是生非的本事,是不是……因为我?我不记得自己杀过羽族的人,唯一能跟羽族有联系的就是那三颗提升灵力的仙雀卵,那到底是什么做的?你炼药的时候往里加了什么?活得仙雀乌衣还是朱雀羽王的幼崽?”
离歌挑眉,小声辩解道:“没有,我只是……只是……”只是什么,却半天也吐露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