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不迭忙关闭了影幕。
旋即心想,自己惊恐什么?且不说一夕是否真能察觉观星镜,就算发现,也没甚大不了。
不免失笑。
不过关都关了,懒得再次启动。随后任观星镜自行照视地面。
……
就在仙宫即将进入驱神域之时。高洋忽在铜镜里望见了熟人。
那是人族的几位将阶。
剑神苍洱与司御手梁素贞。其中还有梁素贞的徒弟乐巧和苍洱的徒弟武慎、时舒,另外的齐寒陞与范千皋则不见踪影。
高洋急忙联系角木蛟,言道仙宫能否暂停片刻?
少君有令,角木蛟自无不可。
仙宫停止一刻。
铜镜内显出了齐寒陞与范千皋,另外还有一男一女,男子手执棋盘,女子托着一张古琴。
不远处,还有一双男子,刀枪互斫,战况甚是激烈。
高洋召来紫薇战车,乘上去,很快驶出仙宫,旋即隐身,潜于苍洱近旁。
打算听听情况再说。
此时,托琴女子屈指拨弦。
音起幽咽,丝缕哀绝。
苍洱背后木剑腾空,及后竖于胸前。
音声袭来,剑气嘶嘶,顷刻斩得七零八落。
眼看女子不能奏功,男子扔出棋盘。嗖嗖声响起,棋盘横空,径自砸向木剑。
苍洱退了一步。
他不得不退。梁素贞负创不轻,此刻全仗自己维恃均势。
若与席坤元的棋盘硬碰硬,张丽妃的琴音势必侵入。
梁素贞对抗不过,心神恍惚之余,不定被其控制心神,干出后悔之事。
棋圣席坤元,琴魔张丽妃。
这对夫妇修为相若,境界齐平,最教人头疼的,不是席坤元,而是张丽妃。
实在那琴音无孔不入,稍有不慎,心神恍惚,大意疏忽之下,不定成了张丽妃可加操控的傀儡。
属实可怖。
想到这里,苍洱忍不住瞥向另一旁厮杀正酣的陂刀包闻翼和钩镰枪关迈阳。
包闻翼就是被席坤元缠住,然后中了张丽妃迷蛊之音,彻底成了棋琴夫妇的忠实走狗。
若非如此,大伙联手,岂容席坤元和张丽妃在自己等人面前耀武扬威?
念及此,忍不住寻思,也不知金腾亿和宁允儿如何了?
他们下了魔山,即分道扬镳,以免被皇域镇反衙和稽恶衙一网打尽。
早知山下不远,棋琴夫妇在此,自己等人该杀了他们,再行分开。
世无后悔药。
苍洱这会只能竭尽全力的以一敌二,不敢丝毫疏忽。
死自己一人不打紧,背后不但有梁素贞,还有梁素贞的徒弟以及自己的两个徒弟。
至于那齐寒陞和范千皋,苍洱此刻恨不能飞跃过去,一剑劈杀。如非这两个奸贼暗中投毒,梁素贞焉能重伤?
心里只怨自己没睁眼,竟没早些发现两人暗中投靠了镇反衙。
思忖间。
张丽妃的琴音越弹越急,恰如滚珠落盘,叮咚之音,不断敲击木剑,让剑气护罩摇摇欲坠。
若只琴魔,凭苍洱的修为,即使剑客不擅防御,也能守到天长地久。
无奈席坤元连续干扰,非但棋盘不时袭来,还有不少黑白棋子,宛然魔禽乱舞,肆虐践踏。
时间一长,苍洱半刻不得松懈,少不免额头见汗。
梁素贞见势不妙,急喊,“苍老,你带着我徒弟与你徒弟速走,这里我留下断后。”
这话一说,苍洱眼睛彻底红了。
少时出道,本就斩魔护族为己任。如若听凭梁素贞断后,自己惶惶撤退,情何以堪?
正要施展同归于尽的绝招,与棋琴夫妇拼个你死我活。
高洋这会了解些许情形,尽管不大彻底,但对面耍棋盘与弹琴男女,肯定是敌人,却属必然。
就在席坤元再次遥驭棋盘而来,高洋隐于一侧,手轻挥。
顷刻用空间收了棋盘。
席坤元陡惊。
那棋盘是他持之已久的宝贝,心血侵淫不少,又血炼多年,心神如一自不待言,怎就一去不回,毫无音讯?
揣揣之余,不想舍弃珍宝。连续掐诀,试图召唤棋盘,奈何全无踪影。
与此同时。
张丽妃亦复发现不妙。然而这会琴音停不下来。
双方均势。
剑气与琴音好似你推我攘的潮水。任一方后退,另一方势必悉数压来。
眼看丈夫在旁急得满头大汗。张丽妃美眸流转,忽然咯咯娇笑,“苍老,要不咱们罢手歇息片刻,可好?”
苍洱充耳不闻。
席坤元棋盘倏逝,己方显有援兵在侧。不趁此际痛下杀手,难道任其养精蓄锐后再度袭来?
他直道必是宁允儿与金腾亿来了。
苍洱前半辈子斩魔成瘾,心中殊无仁念,斩草除根是其一贯作风。
眼见苍洱商榷不通。
张丽妃改而对梁素贞道,“梁姐姐,咱们夫妇仅与你们开场玩笑,瞧瞧你们近来功夫有否见涨,何必杀得你死我活?”
“呸,你个贱人,你以为我梁素贞是傻子不成?”
梁素贞痛骂。
张丽妃脸也不红。
欲待继续劝说。
席坤元忽然双手大张,无数黑白棋子纷纷射出。
苍洱的剑气滞了须臾。
趁其时,席坤元拉住张丽妃手,“咱们走……”
话音甫毕,夫妇俩飞天,刚待离去。猛觉周边空间凝滞固重。
两人心中俱惊。
张丽妃更是悚声尖叫,“什么人?”
能同时无形捆缚住两人行动,绝非泛泛之辈。
魔山周围俱悉由皇域控制,怎么对方还有强者出没?映象里,怕是只有师傅黑日或者义父炼狱王才有这等修为手段。
不提张丽妃与席坤元的万分惊恐。
高洋一旁缓缓显身。
苍洱见状,喜出望外。
忙道,“属下见过宗主。”
成就先天神祇的高洋,面貌虽无不同,身上气势,与之前相较,不啻霄壤。
张丽妃与席坤元皆是识货之人,乍一眼,即知眼前这个年青人绝非寻常。两人刚想施法传音,召唤师傅黑日前来襄援。
高洋眼一瞪,钟体虚影倏现,瞬间把两人周遭的时空禁锢得严严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