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玉录居然是你留下的!你…你真该死啊!」路明非发出哀嚎,气得想站起来用手对面前的诺顿殿下指指点点,但理智还是让他忍住了这股冲动。
他很想哭诉说你知不知道你随手写的九九乘法表在后世祸害了一大群学者,乃至他们这群每天都要被言灵学和炼金学折磨的学生,你知道想理解‘地火风水,在咏唱中发生的类链式反应的崩溃吗?你知道用算盘打炼金术的公式求导的痛苦吗?你不知道!***就是神仙炼金,想要啥拍手就来,他们这些苦逼还得结88个印,放出来的可能还是哑炮!
真该把你这家伙抽筋拔骨吊起来以儆效尤!
...哦,等等,老唐好像的确被他们抽筋拔骨了,那没事了。
路明非明智地没有吐这个可能让大家翻脸闹不愉快的坏槽,于是自己给自己罚了一杯…又被辣得满脸通红。
「我去,翠玉录居然真是你写的,神神鬼鬼的,感觉跟读经书似的…对了,你留的石板上写的云里雾里的‘太一,是啥?你说道说道。我私底下拿《数码宝贝》的梗来开这玩意儿的玩笑,被教授逮到了罚我抄了一百遍《翠玉录》的13句拉丁文,但我怀疑他本身都不知道这被他当祖宗一样供着的东西到底是什么!难道真就跟现在主流学者认为的一样,是‘精神,?」路明非感觉这酒的后劲儿有点大,自己说话舌头都有点不利索了。
太一到底指的是什么,这个课题在混血种的学界内争论的历史恐怕得从发现翠玉录石板的亚历山大大帝时代说起,从翻译出13句箴言里不难看出一切的核心都是太一这个词,一切炼金的奥义都是为了太一而生的,就连刻画这个石板的作者也在为太一着迷,甚至不休不弃地追逐着太一。
对于如此宏大的答案,每个人都各占一边有着自己的理解,有人说太一是实质的神明也有人说太一是神的‘权能,,更有人理解太一是‘精神,,唯物、唯心、虛无主义等等言论横行肆掠,但最后还是没有一个可以被大多数人所认可的答案。
「你用拉丁文再说一遍太
一,我不太确定你想要的答案到底是什么。」白衣男人说。直到现在他们一直在用中文对话。
路明非偏着脑袋顺口就溜出了那背了不知道几百遍的翠玉录拉丁文。
白衣男人听后顿了一会儿,瞳眸看向手中酒碟里的烛光摇曳,轻声说,「太一…我们都在追逐太一,祈求太一的真理与爱,我们渴望了解太一,回到太一,因为那是概念上绝对超然的‘神,,那是炼金术中唯一可以直指‘大主题,的终极。」
「别谜语人,直接说,太一是个啥。」路明非顺口就槽。
「源。太一是源。」白衣男人说,「世界万物由太一生,包括无垠宇宙,岁月长史如洪河灌流,漫无边际,但事物有头必有尾。我们生在群星的河流中挣扎、溺亡,无法窥之全貌,长于石星受物种与时代的限制无法遨游真理群星,无法究尽宏观之道,那就由炼金术深入微观之理,得知万物终有起、有落,起与落的循环节点,亦或者说整个起与落的闭环,就是太一,炼金术也是穷尽微观之理,理解、掌控太一的求知术。」
对于四大君主中对于炼金最有权威,被称为炼金鼻祖的青铜与火之王诺顿殿下的讲课,估计外面的那些教授和真正的老化石们都愿意拔掉维生舱的输氧管求换一个蒲团求道的位置,但现在边喝酒边听课的路明非对于这些终极的知识只有三个字评价:
〝听不懂。」
「生与死。」白衣男人瞥了这个家伙一眼,似乎早知道他无法理解自己长抒的对炼金的核心见解,直接把最简单质朴的概论丢了过去,起源于终结对于人类来说概念太过宏大,生与死的小概念刚好。」
路明非cpu有点超频过热的脑袋瓜子嗡嗡转了一会儿,然后长噢一声,「我好像听正统那边说过,那什么小天地,尼伯龙根里面的东西都是‘死,的,那玩意儿是不是就是炼金术的产物?搞了半天原来是炼金术,我还以为那东西是什么龙类自带的‘领域,那种酷炫的东西呢。」
对于路明非的吐槽,白衣男人是一句都不接,回答完路明非还算正经的提问后就沉默地喝自己的酒了。
路明非可能是真的喝多了,又开始絮絮叨叨地说起了卡塞尔学院里的大小事情,也说到了最近吊诡又狗屎的境遇。
他说自己入学一年来书没读多少,出生入死的活儿倒是一个接一个地被人往身上丟,干到现在都没捅出什么大篓子,这虽然说不上是百战老将,但说是劳苦功高,吃草挤血的好牛马总说得过去吧?但结果呢?一出事情校董会就下黑手把自己给绑票了,丢在不知道藏哪儿的动物园里被展览。
说到这里他还顺带多问了一句说老唐你知道大地与山之王吗?我们好像跟它撞了个照面,林年跟他过了两手把师兄的爱刀给玩儿断了,看起来是条狠龙,但像你们这样的龙王也会玩阴的偷袭吗?还神神鬼鬼藏头露面的,我们见了它一次后居然全都记不得它长什么样子了,这算什么,社恐害羞吗?哈哈哈!
路明非边灌酒边瞎说着有的没的,诺顿殿下已经挂掉了,现在说这些也不算通敌了,他睡觉做梦说点胡话总不至于被追责吧?调查团手再长也长不到这儿来!
但他没注意到,他说的有关大地与山之王的事越多,面前白衣男人的眼神和姿态就越发改变了,直到最后他再偶然抬头看过去时,发现对方那双火红的瞳眸不知何时直直地盯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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