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人？”禾言微微一怔，立马问道，“大娘，这话该如何说起啊？”
“说来话长了，若二位愿意，我可以全部告诉你们。”
禾言望向竹云，竹云则是点了点头，说道：“我们找个地方歇一歇，您老人家慢慢说，我们不赶时间的。”
“好吧。”于是，几人朝着一个茶铺走去。
虽说这几日，竹云和禾言也收集了不少信息，不过这些还是附带不少主观性，所以需要一一核实，正好听一听老太太是怎么说的，看看是否和其余的信息有相悖之处。
老太太将上官家族这一段时间里发生的变化全部都告诉了二人，老人讲得很仔细，那些事情仿佛就在眼前浮现一般，说的很清楚，也很残酷。说者无意，听者多心。
那些话语犹如一把把刀刃，刻在上官禾言的心头，而后慢慢地往下划动，直到鲜血涌出，染红无辜的大地。
毫无意外，老人的话语与之前收集的信息完全一致，与自己所看到的也完全吻合，甚至更加地残酷，更加的黑暗。
吃人的，或许并不是那些将人一口吞下，连骨头都不剩的野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精神的养料比**更有味道，当鲜活的个体思维被全部固化榨干，剩下一群空有躯壳的行尸走肉时，整个部落将会化作一滩死水，发臭、腐烂。
老太太回家了，一个人拄着拐杖，拒绝了竹云二人的帮忙。
竹云目送着老太太越走越远，慢慢地将视线转向一旁的禾言。
禾言低着头，脸色很难看，头发也被风吹得很杂乱。此时此刻，她的思绪一团混乱，脑海中全是老太太描述的画面，路边白骨皑皑，农民流离失所，富豪迷失在灯红酒绿中，而街边乞讨的乞丐则被黑夜慢慢忽视，直到死去…
“禾言…你…还好吗？”竹云看着她阴沉的脸庞，慢慢地坐了下来。
禾言轻轻地笑了一声，然后将面前的茶一饮而尽，说道：“这些其实我早就预料到了，只不过…我一直在欺骗自己，可能并没有这么糟糕，这下看来……”
竹云将之前手里的那张纸条递到禾言面前，说道：“这是一个仆从塞给我的。”
禾言瞟了一眼纸条，上面写着几个字“明晚闲云客栈，邀君观戏”。
“这是？”禾言看向竹云，一脸的疑惑。
竹云说道：“我猜明晚，我们可以得到这些长老们所作所为的原因了…”
“观戏…”禾言反复念叨着这两个字，不禁苦笑起来，“上官家族的丑闻这下变得热闹了……”
她仰起头，对着竹云，苦涩地咧开嘴，说道：“对不起了，这下让你看笑话了…”
竹云呆呆地看着禾言，看着那副勉强的笑容，听着道歉的语气，着实让人感到心疼。
他说道：“如果当初我叫你陪我一起去竹家，那么说这话的可能就是我了。”
竹云重重地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你把我当成朋友，否则就不会叫我来陪你了，所以既然是朋友，那就一起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