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儿曾经目睹过这样血腥的一幕,她难过地望着那条死去的鲸鱼,回想起那条巨齿鲨在濒死之前跟她述说过的痛苦。
仿佛时光回溯,那条黑色的手臂分别握住了鲸鱼的上颚和下颚,用力地往外撕扯,转瞬之间就将这条可怜的大家伙撕成了两半。
沐辰抬步走了出去,黑白两色的莲花悄无声息地绽放在他的脚下,他的身体随之涌现出无量的金光来,代表着秩序的神链寸寸崩裂,一尊庞大的法身将他笼罩在其中,直到远处的火焰烧尽,近处的雷霆落下之时,他成为这一片昏暗空中的唯一光明。
火焰没能完全将那些蜕变的食尸鬼杀死,它们齐齐把苍白的目光指向那位手执权杖,调动纸符凶兽的年轻人,嘶吼的朝他冲来。
声势洪亮的热爆炸频繁响起,极为有效地阻断了食尸鬼们来自四面八方的进攻,但还是不免有几条漏网的恶鬼突破了纸符的抵挡,杀进了林东无法顾及的地带。
两把太刀在黑暗中交错,轻柔的刃斩在冗长的雾色中仿佛描线一般,横切而过,凌厉至极地切断了食尸鬼们坚硬的肉体,割断了它们那早已失落的灵魂。
线与线在空洞的背景板上相互穿插,拉扯大片大片如染料般的血水。
此时此刻,站在后方操控纸兽的林东才知道,果然,这个爱好张扬的家伙是不可能描绘出什么典雅的直线来,如果把他的战斗比作是一场绘画,那他的画作也就只有,只能是涂鸦。
狂乱线条临摹着抽象的灵魂,它们在雾色中扭曲、破碎,无声地发出凄厉的呐喊。
轰鸣的刀身吸收了这些破碎在空中的灵魂,使得水银色的刀身更为的森冷,更为的狰狞,在越发激烈的斩击中,变得越发的游刃有余。
仿佛用以维持锋刃的不是什么磨刀石,而是足够多的死亡。
刀切过血肉,切过骨头,一具又一具异变至蒋静有两人高度的躯体轰然倒塌,被快闪而过的两道致命斩切分割成棱角分明而又张扬的尸块。
维克多痛快地大喊,他的刀法看似毫无章节可言,容易给人一种随性而为的感觉,几乎可以说是任性,每一次对抗,他都像是把自己的命摆放在刀刃上一般,只要稍不留神,被切断的就不是敌人,而是他自己的身体。
握住两把太刀的手由始至终都没有松开过半分。
仿佛他骨骼早已与这两把刀通过细长的神经连结在一起,以至于他的挥刀动作不仅如行云流水般的流畅自然,又恰如机械一般的精密。
维克多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痛快地狂奔着,热爆炸和斩切一刻也未曾消停,在这酣畅淋漓的斩杀之下,这个吊儿郎当的男人用自己的身体和刀刃,硬生生地构造出一条矗立在林东和女孩之前的紧密防线。
没有绝对的自信是无法做到这一点的。
即便是自视甚高的林东都不得不佩服这家伙是个天才,无论是在用刀,还是这家伙所说的泡妞一道,抑或是在自恋这一方面,他都是一个十足的天才。
地面震颤,另一场更为壮观的厮杀正在进行。
无量的金光撞向由死亡中萌发的黑暗,身为比雷霆还要稀有的光属性魔法师沐辰站在无量的金光中央,驱动着他的法身,弓起臂膀,一拳轰向这头巨型食尸鬼的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