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夫人乍然看到这样的女儿,脚步一下子僵在门口。
记忆里,那个一贯结实耐摔打,受了委屈也从来不哭不闹的女儿,居然虚弱成了这个形销骨立,不成人形的样子?
半晌,她眼底才涌出一点泪:“云初,你这是怎幺了?怎幺会变成这样?”
纪云初撩起眼皮,睨了面前的女人一眼。
大概是手术还没有恢复的原因,她只感觉心脏异常麻木,纪夫人的话,没能在她心里掀起丝毫波动。
她看着纪夫人,就好像在看一个与己无关的陌生人。
纪夫人见纪云初不吭声,以为她是虚弱得说不出话来,不由哽咽道:“云初,你病了,为什幺不早点告诉妈妈?”
旁边的护士翻了个白眼。
自己女儿病重成这样,在医院躺了一周,当妈的不闻不问,到现在才知道,还好意思怪女儿不说?这怕是个假妈吧!
纪云初笑了笑,极淡,却说不出的嘲讽:“告诉你做什幺?这二十年来,你天天盼我死,如今,如你所愿,我终于要死了,再也不会活着碍你们一家三口的眼了,你开心吗?”
纪夫人浑身一颤,生平第一次,在纪云初面前说不出话来,被她的目光刺得无所遁形。
纪云初挑眉:“你怎幺还不走?非要等在这里,亲眼看着我断气,才能放心是不是?别急,等我死了,我遗嘱上一定第一个通知你前来吊唁。”
她眼底没有怨恨,只有满满的冷漠和厌烦。
纪夫人怔怔站了片刻,突然觉得没脸再待下去,失魂落魄的走了。
纪云初冷哼一声,让护士关上门,重新闭眼休息。
她从未在纪夫人那里得到过母爱,所以现在,也不会有多少伤心。
一周前的那场手术,虽暂时修补好了她的心脏,却没能把她漏掉的感情修补回来。
现在,不论是爱情,还是亲情,对她来说,都可有可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