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星一怔:噢?是不是又想变着法儿来算计我?我吃一堑长一智,王校长你就省省吧。
王仁奎道:黄总,我的老同学,我这次是认真的。我负荆请罪来了。
黄星一阵愕然。
这是什么套路?他王仁奎也会负荆请罪?
见黄星沉默,王仁奎接着说道:我的好学生,相信我一回还不行吗?我真的是……是负荆请罪来了。我……我现在那个后悔呀……
黄星正纠结之间,听到电话那边,突然响起了一个苍老的女性声音:小黄是吧?我是……我是王仁奎的母亲,我叫李雪兰,我带着这个不孝的儿子,过来向你赔罪了……孩子,我这混账儿子,对不起你啊!
什么?
王仁奎的老母亲,也一块来了?
这是什么情况?
权衡再三,黄星还是起了恻隐之心。他觉得,王仁奎肯定不可能当着自己老母亲的面儿,再耍什么花招。
于是黄星告诉了王仁奎自己小区的名字和位置。
挂断电话后,黄星拨通了小辣椒张文雪的电话,了解了一下情况。
张文雪告诉黄星,王仁奎的母亲,今年已经八十多岁了,年轻时干过村支书,是名老党员。而且,她一直身体不太好,靠药物和治疗,维持着生命。
黄星在心里展开了某些猜测。
张文雪表示,她马上请假,来黄星家里。
黄星觉得,张文雪也是受到王仁奎伤害的当事人,而且她比自己更了解王仁奎和王仁奎的家庭,让她一块过来,无可厚非。
张文雪率先赶到,一进门,二人便开始商量着王仁奎母女俩登门拜访的原因。
张文雪认为,王仁奎狡猾多变,极有可能是利用老母亲,打苦情牌。
黄星觉得,王仁奎应该还不至于这么无耻。
十几分钟后,王仁奎母女俩,果然赶了过来。
黄星报了楼号,让他们上了楼。
老太太拄着拐杖,在王仁奎的搀扶下,进了门。老太太上前握住了黄星的手,老泪纵横地说道:“孩子,让你受委屈了。我这混蛋儿子,造孽啊!坑蒙拐骗,不干人事儿。我这次带他过来,赔罪来了。”
王仁奎耷拉着脑袋,一脸沧桑,完全没有了昔日那种意气风发高人一等的样子。
“我……我错了。”王仁奎很低沉地说了一句,上前扶住了母亲。
望着这年过八旬的老太太,黄星的心,实在是狠不下来了。
扶她坐了下来。
老太太指着王仁奎,痛骂了几句后,道出了实情。
原来,在十年前,王仁奎的母亲便患上了不治之症,学校和社会各方,也积极为王仁奎组织了各种捐款扶助活动。王仁奎见钱来的容易,就打起了歪心思,利用慈善和捐款做起了文章,甚至巧取豪夺。并且结交了一大批社会上的人,吃喝玩乐。就在不久前,王仁奎在一次喝醉了的情况下,跟老婆议论起了自己这几年捞钱的经历,被老太太无意中听到。老太太当场就急了,骂王仁奎是社会败类,并要求他悔过自新,做出深刻检讨。王仁奎在家是个孝子,经不起母亲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劝说,他终于认识到了自己所犯下的罪恶……
听了老太太的话,多愁善感的张文雪,早已哭的泣不成声。
这老太太,不一般啊!
王仁奎像是变了个人一样,走到张文雪身边,说道:“我回去就跟学校领导坦白,你不用怕,你可以回去继续上课了。我……我真是糊涂啊,作孽啊!要不是我老妈点醒我,我真不知道,自己这辈子,还要坑骗多少人,作多少的孽啊……”
确切地说,张文雪已经准备好了各种证据和材料,准备递交到相关部门,对王仁奎进行举报。
但是这戏剧性的转变,一下子打破了她的全盘计划。
太突然了,太意外了!
两个小时后,老太太带着王仁奎离开。
临走时,王仁奎突然朝黄星和张文雪鞠了一个躬,抬起头时,脸上泪痕滚滚。
母女俩走后,黄星和张文雪面面相觑。
“伟大的老母亲呀!”张文雪擦拭了一下尚还未干的眼泪:“八九十岁了,还能管住自己的儿子。”
黄星点了点头:“看来,这应该不是苦肉计。王仁奎在外面兴风作浪,没想到,在家里,还是个孝子。难得,难得啊。”
张文雪叹了一口气:“我们这么辛辛苦苦的跟王仁奎对抗,还不如一个老太太管用。母亲是伟大的。一个老太太,能有这样的觉悟,不容易啊。”
待二人情绪稍微稳定了下来,张文雪马上意识到了一个严峻的事实。
虽然这老太太和王仁奎上了门,请了罪,也让张文雪和黄星相信了他们的诚意。但关键是,欺骗性合同,仍然存在。张文雪也仍然不敢回学校,继续当老师。
也就是说,他们的道歉,并没有取得实质性的作用,也并没有改变现实。
难道,这真是一出母女配合的苦肉戏?
是王仁奎听到了什么风声,知道张文雪准备足了材料,去举报他,所以才在情急之下,带着八十多岁的老母亲,唱起了这出苦肉戏?
理智地来分析,也不是没这个可能!
不过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王仁奎就实在太卑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