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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安静，除了冰九在旁边啃着烤兔子的声音。
聂叔沉默半晌后，并没有立刻解释，而是忽然问道：
“少爷，您白天和诸葛天正面冲突，是不是有什么深意？”
他说的正面冲突，自然是指苏一凡在诸葛天头顶弄了一坨鸟屎的事儿。
这件事虽然隐秘，但是事后想想，都会想明白，有什么鸟的屎能够突破一个融合境高手的灵气防御……也只有苏一凡的鸾鸟了。
而苏一凡拥有鸾鸟的事情，并不是秘密了。
不说御兽分院的老师见过，就是聂青云从古荒回来后也和聂海禀报过，而且同行的很多古修学院的精英学生也都见过的。
“还是聂叔懂我，”苏一凡沉默半晌，眉梢微挑道：“不错，我对黑暗大森林之行没有十足把握，可是如果诸葛天出手的话，情况或许就不一样了。”
聂海恍然，道：“少主的意思……是故意梳理小昭小姐，并且与天机阁正式对立，让诸葛天明白，你是不会出为了小昭进黑暗大森林的？”
苏一凡并没有否定，但也没有肯定，而是望向外面的星空，道：“其实，我目前最想知道的是，小昭到底去了哪里？聂叔也说黑暗大森林很大，如果漫无目的去找，很可能适得其反。但是我总觉得诸葛天应该知道小昭去了哪里？”
聂海点了点头，道：“没错，小昭小姐给你误食了种有魂蛊的与蟾血灵芝，她一定很恨自己，也应该会想到他爷爷，她想到救你的办法，或许和他爷爷有关？”
古武界的夜空，要比都市的亮，但是却比长生草原的幽深。
“没错，这正是我所猜测的。”苏一凡回身，望向外面的夜空，目光炯炯道：不过，我却并没有奢望那老匹夫去救人。”
聂海有些糊涂了。
“少爷，那您的意思是……”
苏一凡忽然唇角勾起一个自信的弧度，道：“我只是想确定一件事，那就是……他会去黑暗大森林吗？”
聂海还是有些不明白。
“少爷，他去黑暗大森林不就是去救小昭小姐吗？”
然而苏一凡却摇摇头，他不禁想到诸葛天听到小昭去了黑暗大森林的事情后，那眼神的变化，目光坚定道：“他……恐怕对小昭没有什么感情，他去黑暗大森林，应该还有别的目的。虽然我还不确定是什么目的，但是如果跟着他，肯定会找到小昭。”
世界是复杂的，然而，在苏一凡眼里，最复杂的却莫过于人心。
他昨天全盘思考了从小到大的事情，自然也思考了诸葛小昭与诸葛天的关系。最后理论上推出，诸葛天绝不是重亲情的人。
虽然表面上，自己没有死，是小昭一直在暗地里帮忙。但是，试想一下，一个小女孩，就算再聪明，又怎么可能斗的过身为天机阁阁主的那个老狐狸？
而这老家伙忍不住对自己动手，估计就是看自己成长太快了，亦或者是……自己的身体已经成长到他的需求，才忍不住出手夺舍。
所以，之前的种种，一定是诸葛天故意为之，故意让自己奇遇，故意让自己成长到今天的样子，甚至他都怀疑……自己的生命眼，都是那老匹夫故意让小昭去寻找来送给自己的。
这是一个很可怕的推论，一个命运一直都操控在别人手里的推论。
所以，劫后重生的苏一凡，第一步想做的就是确定自己的推论。
而白天的鸟屎的事情，看似是自己的任性，是自己忍不住的报复，但其……是他确认的第一步。
……
聂海望向苏一凡的背影，忽然觉得和老主人很像，不，应该说，他比老主人更加深不可测。
“少爷，那我现在有些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