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正成转念一想,确实可能是这种情况,但是平安符没了而时间未满,心里怎么都还是有些担心的。于是对儿子说道:“虽有这种可能,但是你还是千万要小心。等修葺好了山祠,拜过竞龙侯之后,你尽量少出门。一是在家好好读书准备明年会试,一是在家安安稳稳的度过十五岁生日。”
李元锦自是点头答应。
数十日之后,竞龙侯祠被李家重新修葺完毕。清除了门前的杂草,粉刷了内外墙壁,重新铺盖了屋瓦,修补了金身,整个山祠焕然一新。
李元锦在拜过了竞龙侯,敬过了香之后,果然就待在家里安安稳稳的读书,除了偶尔去刘先生处,极少出门。
时间一晃就到了金秋时节,今晚正式八月十五中秋佳节。李家在院子里备上了几道酒菜,摆放了瓜果糕点,一家三口就坐在院中吃月饼赏月。
李元锦爷爷奶奶已经过世,父母又只有他独子。而且李家对待仆役非常宽厚,逢年过节总会给他们半天时间回家过节团聚。故而今晚就是一家三口坐在一起,团团圆圆的。
反正这日子口也不会有人前来串门,一家人就插了前院跟内院的大门,也没有出去逛逛灯会,只是坐在一起吃喝闲聊。今夜月光尤其的好,照耀的整个地下都是一片皎白,无需灯火都能视物。
清平城城中是一片热闹景象,中秋节的灯会正在十字街口举行,所有的人都涌到了那里,猜谜看灯,不胜欢乐。
街道上,有三个人从东面的福安门走了进来,一路走到了李家院子门外。灯会在十字街口,这里略微显得有些冷清,也没什么人过往,周围的人不是窝在院子里喝酒,就是跑去灯会上凑热闹了。
一个身穿灰衣的人手扶在李家门前的拴马桩上,仔细看了看,兴奋的说道:“殿下,就是这里了。”
身侧一人说道:“殿下稍后,咱家这就去叫门。”
外头的焰火漫天纷飞,逛庙会的人声一阵一阵的,热闹非凡。一家人坐在一起,李正成正在问李元锦关于科举准备一事,就突然听到最外面似乎传来了几声敲门声。
李元锦准备起身去前院开门,被母亲拦下了,“你们爷俩接着聊,我去开门。”
说罢起身刚走两步,就听得前院传来“哐”的一声巨响,三人皆是一惊,赵氏加快脚步,要去前院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只是她刚走到内院门口,正准备开门,又是“哐”的一声,内院的两扇门就飞了出来,直接撞在赵氏的身上,赵氏在半空中吐出一口鲜血,飞出老远,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夫人!”
“母亲!”
父子二人大喊一声,还没来得及绕过桌子去扶起赵氏,门外就传来了一声阴恻恻的笑声:“嘿嘿嘿嘿,你们这家人好不懂礼貌,咱家都敲了门了,怎么还没人来开门呢?无奈,咱家只好自己进来了。”
李家父子扶起倒在地上的赵氏,李正成悲愤交加,大声叱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擅闯民宅,还出手伤人?你眼里还有王法吗?!”
那人也不答话,翘着尾指指着李元锦说:“十四五岁的样貌,周身端正,看来是你了。躲了十四年,可让咱家好找啊,快快快,殿下还在前面等着呢,万不可让他久候。”
说罢,人影一闪就来到了李元锦面前,伸手掐着他的肩头,提着转身就要往外走。
李正成见状急忙往前一仆,伸手就要去扯那人。岂料那人头也不回,直接向后就是一脚,上身端直不动,脚却直接匪夷所思的踢到了李正成的胸口。
李正成一下吐出大口血沫,身子倒飞一丈多,栽倒在地上。而那人踢出一脚后,猛然收回腿紧走两步,漫天的血沫居然一点都没落到他身上。
李元锦听到父亲的惨叫和倒地声,目眦尽裂,但是被那人抓在手里,全身上下都动弹不得,连半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那人把李元锦带到前院中,把人往地上一扔,然后对一个人行礼道:“殿下,奴才把人带来了,院子之中就一家三口,若是闻先生所料不差,那就是这小子了。”
院子的大门被人踹到了院中,门口正大敞开着,想来就是那个抓来李元锦的人干的。院中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个青年身穿一身黑色的衮龙袍,腰悬玉带,正背着手抬头望月。正是被称为殿下的那人。
另一人身穿灰袍,留着一把山羊胡,蹲下来看了李元锦半天,张口说道:“殿下,是此子没错了。十四年来望气楼不断追寻,咱们翻山越岭的干了这么远的路,总算找到他了。只是此子目眦尽裂、咬牙切齿,不知道是发生什么事了。”
说完这话,灰袍起身,饶有深意的看了抓来李元锦那人一眼。后者也不看他,冷冷的说:“闻先生多虑了,适才咱家去后面寻人,这小子的父母出手阻拦,咱家便一人踢了他们一脚罢了。当然不如闻先生奇术在身,不用做这些累活,自然不招人嫉恨了。”
闻先生恍然大悟般说到:“原来韩中官赏了他们两脚,难怪此子这么悲愤。以韩中官的脚力,那两个人肯定是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只是韩中官还是有些大意了,若是不小心踢死了这小子,那殿下十四年来的谋划,岂不是落得一场空?”
那韩中官听到闻先生诘难自己,张嘴还要再辩解几句,突然面前人影一闪,他捂着嘴巴就跪了下去,捂住嘴的双手指缝里鲜血直流。
闻先生见状连忙也跪了下去,低着头不敢说话。那殿下伸手一扔,一个三寸多长物件被他仍在地上。借着月光一看,竟是一条腥红的舌头。那韩中官嘴中流血,竟是片刻之间被人把舌头拔了下来。
殿下这才开口说到:“跟你说了多少次,少动杀孽。本来夺人气运就有诸多孽障,你以为你杀人,就不会影响到我吗?”
韩中官听完这话连连磕头,嘴里不停的呜呜发声,想说求殿下赎罪,但是再也发不了声了。
殿下转过头又对闻先生说:“闻先生,你怎么跪在地上呢?韩中官无端跟你争吵,我已经把他舌头拔了下来,下次他就不会多说这些扰人耳朵的话了,你说是吧?”
闻先生跪在地上冷汗直流,这位殿下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下次再多说废话,被拔舌头的就是自己了。
任由两个人跪在地上,殿下走到李元锦跟前俯身下看,李元锦这才看清他的样貌。是一张非常英俊帅气的脸,面如冠玉,剑眉星目,是一张极有英气的脸庞。只是想到他刚刚才将手下人的舌头整根拔了下来,如此血腥手段,让人不寒而栗。
殿下看着李元锦愤怒的脸,挑起嘴角轻轻一笑,“怎么,很生气?想杀了我?没有什么好不甘心的,我找了你足足十四年,若是还不能称心如意,那不甘心的就应该是我了。”
“看来你不是后天所得,而是先天降下的气运。可惜了,你有异于常人的气运,却没有与之相匹的实力,你镇压不住这气运,自然会被他人抢夺走。不是我,也会是别人。”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其实怀璧也无罪,罪在无能。若你今晚能有高于我的实力,那我就是自己送上门来的气运,该你所得。所以这事不能怪我,还是得怪你。”
”我本意只想取走气运,无意杀人,但是你父母因此而死,我也不能多说什么,你的仇我也接下了。本王乃是登楼国二王子登云阙。”
“若你今日不死,尽可以来找我报仇。”